“燕夙啊,那天在葬礼上打了你,抱歉,是我冲动。”
前台一边给三位大佬倒茶,一边从眼里流露出惊恐的神色。
……我靠,这到底是何方高人?他们老板的气场如此强大,竟、竟然还会被人扇巴掌?
刚刚听这位来宾叫老板侄子……
难道这就是血脉压制吗?
他忍不住耳根红了红。
好年轻的长辈啊……而且这张脸,真的让人离不开眼。
有些人多少有点三观,跟着五官走——前台也一样,心里已经完全不偏向老板了。
燕夙深深看了忽然示弱的白西野一眼,心里警觉的很。
燕觉寒身边的人,哪个不是领域天才、一身傲骨,怎么可能这么轻易的就低头?
白西野,你葫芦里卖的到底是什么药!
但是绕是燕夙分析了半天,也没分析出个所以然,他只能决定先按兵不动,扬起笑容。
“都是老黄历的事儿了。”燕夙笑得豪爽,“也是我不对在先。”
白西野微微挑眉,没想到燕夙这么简单就接受了他的道歉。
这个龙傲天脾气还是挺好的嘛。他想。
他还以为燕夙会像原文里描写的那样睚眦必报,指着你的鼻子说: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莫欺少年穷。[注1]
觉得自己达成了目的,心情颇好的白西野忍不住夸赞道:“成大事者,不拘小节。”
燕夙表情又是一变。
……这话怎么听,怎么像长辈对小辈的劝告呢?
这个感觉立刻让他想到他成长过程里唯一的长辈——燕觉寒。心情立刻阴转冰雹。
他没再跟白西野多废话,让顾流西拿出来他们筛选过的合作方,厚厚一沓资料什么类别都没分,就这样直愣愣地堆到白西野面前,盖了一座小山。
“不多,也就是这些。”燕夙拉了个椅子坐下,好一会儿才发现自己怎么坐得板板正正,嘴角抽了抽,黑着脸,刻意地歪着身子翘起二郎腿。
他的心里冷笑一声。
燕夙,怕什么?燕觉寒都已经被你斗死了,还怕他手底下一个小小的遗孀?
呵,不过也就和他们差不多大的年纪,毛都还没长齐。
他算哪门子长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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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果燕夙竟然安安静静、四平八稳地在会议室里玩了一个小时手机。
在心里骂人的是他,屁股动不了的也是他。
和人谈生意,作陪是基本的礼节——虽然燕夙很不想承认,但他第一次接触这些,都是因为他小叔燕觉寒。
大概是人死如灯灭,燕夙忽然心里有点不舒服,烦躁地把手机倒扣在桌面上,发出“啪”的一声。
燕夙下意识看了一眼白西野,见对方推开一叠文件,以为是被自己打扰到,刚要开口,就听白西野先说。
“行了。”
距离他在这个位置坐下,翻开第一份文件起,也只过了一个小时零几分钟而已。
原本摞成小山的文件被白西野分成了三份。
白西野拎出其中最薄的那一份推给玩手机的燕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