慌乱间,脚心隔着袜子压到了一只微微隆起的硬物,林深整个人陡然一僵,呼吸在下一刻粗重了起来。
咽了咽口中疯狂分泌的唾液,试探性地,挪了挪脚。
不出所料,脚底下的东西,动了一下。
呜咽伴随着粗重的喘息,带着抽噎的哭腔,被抬起的双手紧紧捂上了——他害怕万一抬了脚,那东西下一刻就会飞进自己的嘴里。
就这么僵持了很久,狭小的衣柜闷热,加上呼吸急促,闷得他冷汗热汗一身一身的出。
打破这场僵持的,是来自另一侧的声响,带着倒勾的细足在粗糙的木板上快速地爬动,到头时,前腿小心翼翼地勾上了衣料的一角——那是林深另一只脚的裤腿!
僵持的现状当即崩塌,溃不成军,惨叫声如同决堤的洪流,从小小的衣柜中疯狂地涌出,声嘶力竭,伴着一下下胡乱的撞击,那是身体疯了一般地挣扎狂蹬,不管不顾,粗糙的木板带刺,在摩擦的过程中刺穿衣料,刮过四肢背脊,留下那一道道杂乱无章的伤痕,新旧交叠。
又是一阵失重,哗地一阵闷响,冰水当即灌进耳目口鼻,沉入水底。
记忆混乱得就像被猫咪挠散的毛线球,一片狼藉。
他应该是要死了……
这段连10岁都过不到的人生,是不是有点太过悲惨了些……
……就因为他看到了一些不该看到的东西……
……其实当初,要是有人能告诉他,告诉他“这种事最好不要说出口”的话,那他们一家人是不是就还会跟以前一样,幸福美满……?
丧门星……从结果上看,骂的倒也没什么毛病……
“丧门星……怪物……”
“记得脱鞋……”
林深皱了皱眉。
“我们小深这么优秀,这么稳重……!”
“交女朋友了吗……?”
“你好,我是楼诚……”
“哎,这不是殡仪馆的那谁吗……?”
“……”
“刘夏绘,告诉你,你奶茶没了……!”
“……我是秦杨杨,之前在医学院六楼,我们见过,你那一下,也算是让我大开眼界了……”
“……宋先生?……”
“……你好见外……”
“……宋哥看着那样,但其实人是好的,不会吃人……”
“……不错,手劲挺大。”
“……会开车吗?”
“……不急。慢慢开,我等你。”
“我叫林深。”
“……”
“知道,访客证上写着了……”
“不错,还懂得考虑报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