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镜中的视野逐渐清晰——
门外站着一个人,身形高挑,上身一件黑白针织衫,下身一条黑色的休闲长裤,发色乌黑,柔软……而自然……
——个鬼啊!?
全然没了在电梯时的温和雅淡、平易近人,在一片荧荧的森绿中,那双淡棕色的眸子微微半阖,透着淡漠的慵懒。
和电梯里的林深,判若两人!
秦杨杨咽了咽口水,一时语塞。
只见来人的手上不止刚刚甩进来的那一本书,单臂抱着一叠,从露出的封面一角来看,这些书,应该有整整一套。另一只手上还拿着一本,慵懒地抵在肩上,面无表情。
目光随意地环顾了一圈,对方不冷不热地开了口。
“早都说了,外人晚上不能逗留,要打架也该收敛一点,让人发现了,会很麻烦。”
说完,抵在肩上的书抬了抬,眼帘微垂,书脊抵在脑袋上轻蹭了蹭。
片刻无言。
“架打完了没?要是打完了,劝你们快走,动静太大,门卫已经在过来的路上了。要是没打完,那你们继续,我先走了。”说完转身,刚要走,又像是想起来什么似的停下了脚步。
“……顺便,前天死在这的那个人,确实是个意外。”点了点脚下老旧的地板,林深半低着头,“前天不是下雨吗,这地板跟外面的材质不同,铁管被叠高的桌椅反弹,避闪不及,脚下打了滑,正好被弹回来的铁管抹到了颈动脉……”
“很不幸,也很遗憾,但这是事实。”林深侧眸望来,“不管你们愿不愿意,都得接受。”
宋凌云脸色阴沉,眉心发紧。
听着门外的脚步声渐远,秦杨杨大气不敢出,小心翼翼地用余光瞥了一眼身旁的宋凌云,缩了缩脖子。
心里难过的同时也在叫苦不迭。
……什么暖男?什么小白羊?都他妈是装出来的表象,全是骗人的!
再者……
秦杨杨依然有些不太敢相信。
……这人到底什么来头啊???
……
等灵按着漏浆的脑袋沉沉转醒时,教室里已经空无一人,丝毫没注意到角落躺在地上的两根带血的铁管,一眼望见的,只有一本厚沉的“内科学”倒扣在手边的地上,扑沓得狼狈不堪。
森森的绿光微微一动,悠悠散开,在天光将至前,伸出了手,拾起手边的书,将褶皱的书页慢慢抚平,削瘦的面庞上这才露出了丝许慰意。
这是又给他送书来了吗……?
可是这本教材,早在几年前就被他翻烂了啊……
然而打开一看——
嗯?又改版了?
这都改了多少回了……??
心里嘀咕着,却仍不忘那深凿心中的那一句与时俱进,还是慢慢地翻开了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