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始至终,尽管非他本意,他确实以阿萝为饵,引蛇出洞,诱导秦陆。
若非阿萝一语道破,魏玘定不会发觉这点。
还能说什么呢?他哑口无言。
阿萝挽手,盯着指尖,眸里已没了光芒。
问出这些话前,她并未想过,自己到底希望得到怎样的回复。
这时,她才明白,她大抵是想听他否认。
若他是垂钓人,她虽然不会钓鱼,但也能坐在他身旁,为他捧起篓筐、生上篝火,一起烤些鱼吃。可他将她放置钩上,抛入池里,任她受游鱼撕咬。
她不喜欢这样,也不想被他算计。
阿萝的鼻腔愈发酸涩。
她扇睫,看见一滴泪——圆润,晶莹,突兀坠往指间,没入裙浪。
“这就是我的用处吗?”她重复道。
“你送我那些东西,是因为看重我有用处,是吗?”
作者有话说:
第26章鸩解渴
魏玘并未立刻作答。
阿萝听见,他的气息颤了一瞬,又紧绷、持重,恢复如常。
“不是。”他道。
“那些赏……东西,不是因你有用。”
“那是什么?”阿萝追问。
她抬眸,凝向魏玘,又道:“那是因为什么呢?”
魏玘没有看她,视线低掠,眉宇却纹丝不动。他的眸幽沉,不显丝毫情绪,唯有一条灯烛的倒影,在其中徘徊燃烧。
借着光,阿萝发现,魏玘双唇紧抿,好像一字也不愿多说。
这让她心生困惑,越发委屈。
这段时日,她将魏玘视为朋友,为他补衣、治伤、缝制香囊,更惦念他的安康与处境。
可他又如何待她、怎样看她?
他待她很好,领她走出小院,给她容身之所,赠她礼物。他也待她很坏,限制她,使用她,以她为饵,旁观她与恶人相处。
她只是想要一个解释:他为何如此复杂,对她又有几分真心?
他们是朋友。这个问题本该不难回答。
阿萝提息,又吐出。她紧盯他,眸光不转,道:“你为何不说话?”
魏玘依然沉默,片刻后,突兀笑了一声。
他勾唇,弧度却落拓、颓败,像是自嘲,不存倨傲与意气。
“哗。”木椅被推开。
魏玘森然而立,再度俯视阿萝。在他身后,川连已重回屋内,两手空空,随时待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