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与孤淮凛外表清润雅致不一样的是,面前的男子周身萦绕的尽是凌厉肃杀。
柳依依反应过来,遂以见礼,“弟媳见过兄长。”
“不必多礼。”
孤寒凛移开视线,将几人引进帐中。
一帷之隔,将外面钻进脖子里的冻寒彻底隔绝在外。
任凭之外饕餮,内里燃着的火盆仍是噼里啪啦作响。
“追兵已于半盏茶功夫前尽数撤离了。”沈忱道:“大公子,眼下我们赶快回京救公子吧。”
“这是自然,我留了些军士镇守,短时间应不会有事。”
又待将近月以来发生的所有事娓娓道来之后,几人见礼纷纷退去,孤寒凛却是叫住了柳依依。
“弟妹请留步。”
柳依依脚一顿转过了身,“不知兄长还有何指示?”
只见男子启唇道:“不必与我这般客气,虽从未见过,但已是一家人了,我还要感谢你甘愿为兰台,为淮凛所做的一切。”
“而今兰台势倒,猢狲尽散,承蒙你对淮凛不离不弃,生死相随。”
说到此,柳依依又有些鼻头一涩,她真的好想孤淮凛,好想她的夫君。
“兄长无需如此,嫁给了夫君,我便会一辈子追随。”
说罢,抬起眼来,问:“兄长这次并未得陛下传令,擅自率军回京,届时可会被那党贼子污蔑起军造福的罪名?”
孤寒凛微拧眉,“镇守西北未得传令不可擅自回京,可由是如此,父亲身死时我已尚未尽孝,而今这唯一的弟弟若是再死了,我该如何自容?”
柳依依敛下了眸,没再说话。
浩浩荡荡行军万里,已至深秋,几人总算入了京,而浩浩汤汤的麒麟军驻扎于城外。
几人刚进城时,却见本是极其繁花的街市变得尤为冷清,萧条凄凉。
柳依依有种不好的预感,果然,底下马车不过稍行数步,便听见市井间的讨论。
“听说了吗,数月前为陛下下毒的孤大人逮捕回京后,竟又欲图弑君!陛下下令三日后于刑场处以绞刑呢!”一大婶神神秘秘。
“真的吗?”
“我亦是有些不信太史大人能做出谋害圣上的事情,可已发出告示,这还有假?”
……
几位妇人的话一字一句传入车厢,柳依依霎时全身发软,脚底生起的寒意笼罩全身,浸骨冰寒。
耳朵也如灌满冰水一般尖锐的嘶鸣。
绞刑处死……
“兄长,”她抬起头来,问:“你可知道夫君关押在何处?”
孤寒凛凝眸,摇了摇头,随后别开了视线。
淮凛此刻已被严加看管,若是自己放人去了,届时她有个三长两短,他如何向淮凛交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