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破坏完这里的干净和整洁,又用爪子努力扒拉着吸氧面罩。
病人双眼紧闭,脸色苍白,脖颈上缠着厚厚的纱布,呼吸微不可闻,好像一碰就要碎了。
视野实在有限,人类似乎都长得一样。
左寒讪讪收回了爪子。
从心底忽然涌上来的安心和放松,很容易叫人泛起困意,耳中只有规律的几点机械音更是催眠,左寒没忍住打了个哈欠。
伸了个懒腰,他找到最舒服的姿势,心安理得蜷缩了起来。
他才不想呆在屋子里,只是跑了太久,有点累了。
这人的脖子好像受了伤,他得帮忙暖着,就当是支付的床费了。
迷迷糊糊间,左寒忽然想起了被忘记的那件很重要的事。
他不是漫无目的,他在找一只大老虎。
“你认识一只老虎吗?脑袋很大,脾气不好,跑得快,力气大,胳膊粗得能抡死一头牛。”他小声描述着特征。
床上的人依旧闭着眼睛,没有醒。
一只猫会说话确实很奇怪,得不到回答是正常的。
左寒撇撇嘴,转身跳上窗台。
他不能睡觉了,他得去找那只老虎。
“你要走了吗?”床上的人突然开口说话,沙哑的声线吓了左寒一跳。
脚下一滑,他整个身体坠了下去。
失重感如有实质,左寒一下被吓醒。
护士轻手轻脚进来换吊瓶,外面天已经阴了下来。
“要下雨了诶。”孟晏不知什么时候收了练习本,坐在一旁的椅子上不熟练地削着水果。
左寒发着愣,久久没说话。
天天在梦里跑酷,醒来总会累的。
一转头,孟厌那双上扬的丹凤眼,正雄赳赳气昂昂地盯着他。
“你盯着我看什么?”左寒问。
“我怎么感觉你有心事。”作为主要任务是陪聊陪玩的护工,孟厌在反省自己没有尽责。
“我没事干。”左寒垂下眼睛,又无意识地偏过头,看了看病房紧闭的门。
“学校一般九月份开学,你不回去上课?”左寒端出个长辈的样子,开始找孟晏的麻烦。
“我现在不去学校上学,哥哥给我报了网课。”孟晏三句话不离他的好哥哥,恋爱脑很明显。
狼耳上银灰色的绒毛绵密,曾经被订书机订豁的口子已经看不出痕迹。
纪戎将他养得很好。
左寒还是没忍住,从鼻腔里轻哼出酸溜溜的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