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有机会见面的。
陪左寒吃了顿饭,姚琛泽又出了门。
藏在五连山西部禁区的隐蔽矿洞已经找到,他刚带队收缴了一堆没来得及销毁及转移的器械。
怕被航拍无人机发现,矿区里的劳工们几乎成日里看不到太阳,里头有名义上进城务工却查不到任何音信的五连山村民,还有不少语言不通、偷渡过来的邻邦难民,这些事处理得不好就是国际纠纷,他得去盯着。
禁区内为了防止矿工逃跑放置的监控摄像头里存着近半年的录像,姚琛泽安排了警员一帧帧地查看,希望能发现姚青的身影。
几番扯皮后,被炸沉的大船失事地也打捞出来了大量钛合金,孟昭获坐牢是没跑的事了。
——
左寒趴在楼梯间的窗边,抽着今天的那根烟。
到现在他都不知道自己生了什么病,又为什么要天天住在医院里,只知道每天护士会进来给他打一针,隔段时间还会抽一管血拿去检查。
面对医生叽里呱啦的专业术语,来去匆忙的姚琛泽常常表情严肃,让左寒以为自己得了什么绝症。
看他那么讳莫如深,也不是不可能。
没意思。
半大的病房,他已经转腻了。
烟袅袅燃了半截,灰烬将落未落,左寒伸了手打算去接。
楼梯间实在太干净,打扫的护工很勤快,隔三差五就会拎着拖把来巡逻,让人没办法素质低下。
等了片刻,烟灰迟迟没掉下来,他又无聊地朝着窗外看去。
从被关在斜府街的小房间里之前,早在那个山路崎岖的村口,他就很喜欢看着天发呆,脑子里无序地滚过一些有的没的,很低幼很无聊的画面。
他会想象自己是一只小白狗,在湿润的小溪边沿着泥土地撒着脏兮兮的爪子奔跑。
或者是一只蝴蝶,裹挟着花香的晚风会将他薄薄的翅膀吹得颤颤巍巍。
掌心一烫,左寒一下回过神来。
一瞬间,他又变成了没有自由的左寒。
这个不能称之为爱好的爱好竟然一直保留到了现在,已经成了无聊时最快乐的消遣。
以前困住他的是监视,铁门和皮鞭,现在困住他的又是什么呢。
也许是眼前这一层透明的玻璃罩。
于是泥土和风都离他很远,任何肮脏和风浪都沾不到他的身上。
也没什么,都已经习惯了,他甚至变得娇气了不少。
大约羁绊这种东西,就类似于一种无形的束缚,会觉得不自由是必然的结果。
一想到没有姚琛泽在一旁陪着吵他,他其实不是很想出门去。
姚琛泽有分离焦虑,他大抵也不太正常。
不过仔细想想,他好像并没有正常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