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说着,眼泪毫无征兆地悄悄滚了下来,左寒偏过头去,顿了顿,又小声问,“这样的滋味好受吗?”
大概有一点能理解那种感觉了。
那年意外分别前,他并没多少活下去的意志力,丧得随时随地都想去死,姚琛泽又是怀着什么样的心情一个人去了观星楼,还被迫参与了六千多次刺激实验?
他随口说出的那句,“死在外面都不会让你知道”,是真的伤人心了。
这句反问叫姚琛泽一下子哭了出声。
他哭得动静太大,抑制不住的抽泣声里带着满满的委屈,一颗颗滚圆的泪珠应声滑到下巴上,再被他蹭在掌心,胡乱抹去。
“对不起。”他想去拉左寒的手。
可手太凉了,左寒很怕冷的。
姚琛泽便磨磨蹭蹭,手要伸不伸的。
“我不应该瞒着你,是我想错了。”他重新道歉。
别离开我啊,我一点也不想跟你分开。
再给我一个机会吧。
他犹犹豫豫,哽咽着说不出来,像是受了极大的委屈。
反正已经丢了脸,就干干脆脆哭出来好了。
在左寒面前丢脸,也不算太丢脸。
一时间,面前高大的alpha哭得稀里哗啦,眼底通红,睫毛湿漉漉的,可怜得要命。
左寒心里软得一塌糊涂,面上不自在极了。
他压根儿没办法应付这个样子的姚琛泽。
“还有,还有,我不想每天被关着,不想每天定点吃饭。”只能强硬地继续细数着不满,言语间有些磕绊。
想想还是该生气,左寒又仰起头,面上凶巴巴的,“我都快三十岁了,连几点睡觉都要被管!你说出去给别人听听看,你觉得这像话吗?”
“我喜欢自由的生活,喜欢随性而为,喜欢肆意妄为!我不喜欢规规矩矩,我要去泥巴里打滚!”
快三十岁的人和去泥巴里打滚,说起来,算得上是件矛盾事。
姚琛泽眼睛眨了又眨,盯着左寒一张一合的嘴,后知后觉开始激动。
他去而复返了啊……
他本有机会离开的……
他站在自己眼前瞪着眼睛念念叨叨,是有选择后的心甘情愿,不是受了强迫,不是被逼无奈。
鸽子终于停在了窗前,仰着脖子朝他不停叫唤。
鼻子又是一酸,泪珠沿着未干的泪痕滚了下来。
从小受着严格的军事教育,虽然面上看起来凶神恶煞不像个好人,但大少爷办事守规矩,上值从不迟到,连坐姿都板板正正,根本不知道什么是随性而为,什么是肆意妄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