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人一身黑衣,红色的金丝缠花面具遮了半张脸。
他没有说话,而是笑了起来,无声的,嘴角上扬,连带着露出来的眼睛也带着细碎的星光。
段戎即将冲出喉咙的声音戛然而止。
伤口再次裂开,幸好段戎紧绷的神经没允许他痛晕过去。
胸口白色的纱布浸了一层红色,而段戎本人脸色却是惨白。
“是你。”段戎开口,神色戒备,“你为什么会来这里。”
这个人比他强,要杀他轻而易举,段戎领教过,所以他断定这个人没有杀他的意思。
不然,他哪里有命回来。
“来看看你。”黑衣人开口说话,声音低低哑哑的,一听就知道是做过了处理,但依稀还能听出一点磁性。
段戎戒备的神色有些裂开,又多了些诧异。
“伤的真重啊,你乖乖让我抓了不就好了?”黑衣人从窗户边跳进来,步伐轻捷。
段戎下意识退后,忽然想起自己在床上,退无可退。
“他们还活着?”
段戎忽然抓到那一丝弦外之音,眼睛一亮。
黑衣人没有错过他的表情,手指托着下巴,不知道在想什么。
“他们还在山里。”黑衣人说,“情况不是很好哦——”
“你想做什么?”段戎问。
明明可以直接杀人,但这个人却没有动手,还来透露消息。
他有什么价值,让这个人亲自过来。
又或者……他可以影响这个人想要的东西。
“三日之后,子时。”黑衣人一步步逼近,在段戎面前停下来,俯下身子,那双黑沉沉的眼睛撞入段戎的视线,“你一个人到景危山,还是那个地方。”
段戎呼吸一滞,才反应过来“那个地方”是哪里。
是他和黑衣人交手的地方。
半山腰。
“别耍花样,不然他们可就保不住了。”黑衣人说着忽然伸手,在他的伤的最重的伤口上猛地一摁!
段戎瞪大眼睛,剧烈的疼痛占据了所有感官,却感到眼前的世界在黑暗中崩碎,他还来不及说什么就失去了意识。
直到感到手心一片濡湿,黑衣人才松手。
掌心一片薄薄的暗红。
他把沾血的手指在段戎眉心一点,留下一抹干涸的暗痕。
又盯着昏迷的段戎看了一会儿。
模样俊秀的青年,昏迷中眉头仍然紧紧的蹙着,眼角还有因为疼痛溢出来的泪水。
真可怜。
他虚伪的想。
—
黑衣人在客栈外见到了和他一样的黑色身形,不同的是那个人并没有和他一样包的严严实实且戴着面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