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喜欢啦。”小女孩口齿清晰,“在家最喜欢阿娘,第二是爹爹。”
灵动的大眼睛眨巴两下,一本正经地补充,“外面最喜欢的人是小姨,再就还有小姨父。”
雨露均沾,小甜嘴儿里一个都不落下。
她坐在小姨怀里,把案前一碟剥好的瓜子仁拖过来,满口邀功,“我给小姨剥的,指头都红了,小姨快尝尝香不香。”
肥嘟嘟的小爪子果然有点发红,阮柔的心快被她暖化了,捻了一枚放进嘴里,也给她塞了一粒,用手挡着盘子,故意瞥一眼姐姐。
“圆儿给小姨的,不给你娘吃哈。”
阮桑嘁了一声,多少有点儿酸溜溜,“我才不稀罕。”
阮柔低着头,柔声和小女孩说了阵悄悄话儿,“刚才上来的时候,看见园子里刚摆下糕点摊子,他们家的核桃酥最好吃了,圆儿去拿点回来给小姨好不好?”
她朝云珠使个眼色,后者上来牵起小圆儿,“楼下还有杂耍呢,咱们去瞧热闹。”
兰馨茶舍是京城老字号,请得江南名厨坐镇,茶点乃是一绝,赶得上御贡的水准。
未出阁前,她们姐妹常来此品茗,窗外便是京城四景之一的廊月桥,湖面碧波如洗,两岸扬柳依依,四季游人如织。
房中只剩了姐妹二人,阮柔在窗前茶台落坐,挽袖煮水,视线不时落在窗外的林荫道上,不去看坐在对面的阮桑。
倒是阮桑先开口,“你上次问的,我听付轶说过一回,不是多大的事,近来都察院在他们那儿查帐,你也知道,盐务衙门肥得流油,眼红的人多着呢。”
口吻间带些自得,睨了妹子一眼,“我说你啊……”
“桑虫儿。”知她又要教训人,阮柔蓦地出言打断,语气冲得能直接把人撂个跟头。
“你家付轶在外面养了女人。”
“什……”
阮桑一怔,兰花指敲起,伸过来在她头上弹了个脑崩,“瞎说什么。”
“真的!没瞎说!”
云珠的劝慰根本不顶用,阮桑这种人,别跟她绕什么弯子。
“我亲眼看见的,他在甜酒胡同养了个外室。”
“不可能!他哪儿来的钱养外室?”
“你知不知道甜酒胡同的房子多贵,啊?城里多少男人都想在那儿养上一房,可也得有这个本事才行。”
阮桑说话像倒豆子,噼里啪啦又脆又响,似乎只要这样,就能堵住妹子这张臭嘴。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