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忘不了。”阮柔应声,“过两日我回去了,就派人接你去。”
和姐姐一道将人送至门上,转头回来时,阮桑才问,“她真是长公主的亲女儿?”
“八九不离十吧。”阮柔说得含糊。
“这还差不多。”阮桑点头,“要是那恶婆娘亲生的,往后我可不欢迎她来。”
姐妹俩往祖母正房走,阮桑又道:“诶,跟你说个事,祖母有意让爹爹致仕,一家子搬回岳州老家去。”
阮柔心下一跳,回头诧异望来。
然而随即一想,唯有如此,远远避出京城,才可真正摆脱,前世明氏给这个家带来的灾祸。
爹爹辞官,自然再与通敌叛国扯不上关连。
“那你呢?”阮柔问她。
阮桑理所当然,“我肯定是带着两个孩子一块儿去啊。”
“我怎么办。”阮柔凄凉地撇下嘴角,“你们就这么把我扔在京城么?”
“不然呢?你有家有室的。”
阮柔垂下头,这两日住在家里,久违的欢乐自在,令她心头升起极度渴望,她也想去岳州,和家人在一起。
阮桑搂着她肩头,轻轻叹了口气。
今日沈之砚的所做所为,在家人眼中看来无可挑剔,但悉知真相的她,却感到几分后背发凉。
她认真看着妹子,“你想过没有,若真跟他过不下去,该怎么办?”
阮柔无言,她也不知,今日的安抚对沈之砚来说能否奏效,然而眼下才发现,这样一来,她自己倒是在里面越陷越深,将来可该如何脱身。
从前她想的是急流勇退,离这两个男人都远远的,但,这显然不是仅凭她一人决心,就能左右的。
再者,不知从何时起,她想要和离的心思,似乎起了一丝动摇。
阮柔如今两相为难,一面是失而复得、深深眷恋着的家人,另一面,是狂悖恣意、将她视为禁脔的夫君。
她心生犹疑,放眼前路,只觉寸步难行。
“别跟他和离。”阮桑在耳边悠悠说道。
阮柔恍然一惊,回头诧异望来。
“你转性了?”
她们姐妹虽说吵闹着长大,但其实是这世上最了解对方的人。
她懂阮桑的宁折不弯,果断,快刀斩乱麻。
阮桑也懂她压抑天性,在沈之砚面前曲意逢迎地求存,却并非心甘情愿。
“你要是敢提和离,沈之砚绝不会让你好过。”阮桑斜睨着她,说出自己的见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