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君熊的血量在一点一滴的恢复着。
四翼天狼的尸体碎成一堆,浸润在从暴君熊躯体中流出的血液汇成的小溪中。
山谷一片狼藉,遍布着密密麻麻的裂痕。
萧白神色惊恐,冷汗涔涔,一动不动。
婴神果就在下面,暴君熊重伤垂死,小半颗头颅都被四翼天狼临死的搏命一击切开,白花花的脑浆赫然在目。
伸手可得的婴神果,伸手可得的凝气境,就在那里。
但是他却喘着粗气,不敢下去。
有时正因为知道得多,胆子才愈小,勇气也在逐渐广阔的见闻中消磨殆尽。
他能看到暴君熊的数据面板上,生命值一栏,正在慢慢恢复,一点一滴,顽强而不屈,如同暴君熊暴虐的意志力般的生命值。
那种暴虐,霸道,疯狂,隐忍的凶兽智慧。
那种**裸的丛林法则磨练出来的滔天凶气。
萧白始终只是一个普通人。
只是在命运的玩笑下,以近乎荒谬的方式来到了这个世界。
一个别人的记忆中十分残酷的世界。
一个修仙求道,可得长生的世界。
直面生死,体悟恐怖,修仙路上这样的风景何时断绝过?
这是一个真实的,残酷的,容不得一丝一毫怯懦的,充斥着弱肉强食的修仙界。
萧白的脑子一片混乱,有萧家大公子挥洒汗水挥毫泼墨的场景,也有自己寒窗苦读悬梁刺股的往日。有萧家大公子失声痛哭傻傻流泪的昨日,也有自己独处暗室放肆哭笑的曾经。
傲天门的执事长老毁了他一场婚礼,一个青梅竹马的青青;傲天门的真传弟子毁了他一座城池,一个生他养他的家族。
家族背弃他,囚禁他,欲要押他到傲天门问罪时,他是否恨过?
当然恨过,但他恨的从来不是家族,而是傲天门,是他自己!
十年颠簸流浪,拜仙门访神道,人间冷暖己心知。齐天门中,遭人嫉恨,大祸临头不自知,一腔仙梦化惊鸿。
可曾恨过?
当然恨过,但不是恨仙门无情,同门排挤,他恨的是自己,没有仙根,无力回天!
此时此刻,仙门之机就在眼前,为何自己却裹足不前,不敢去取?
萧白扯着凌乱的黑,满脸痛苦。
可是我做不到,做不到啊!
暴君熊倒在地上,宛若一座小山,散着浓浓的凶煞之气。
而在萧白眼中,浮现在它身侧的半透明数据面板上,生命值一栏的数字正在一点一点顽强的增加。
98oo,1o8oo。。。。。。158oo。。。。。2o8oo。。。。。。
然后停在了3o点,既不再增加,也不减少。
那狰狞可怖的伤口也在一点点结痂。
萧白怀中的传音玉符陡然一震,侯三的声音从中传出。
“萧师弟,你那里情况怎么样了?”
萧白近乎机械的将玉符贴在额前,回应道:“四翼天狼死了,那只黑熊被削掉了半颗脑袋,但是还没死。”
“怎么会?”侯三一声惊呼,怎么也想不通只能6战的暴君熊是如何杀掉能飞行的四翼天狼的。但是紧接着,他就一阵畅快的大笑,“死得好,死得妙!李丰,你可以瞑目了!”
萧白听到这个身材矮小的精瘦汉子语气有些哽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