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潇怒气瞬间从脚底板冲到了脑门上,他立刻就朝折枝冲过来。
折枝一个闪身进了内宫,一溜烟跑远了,贺潇气的一拳捶在朱红色宫墙上,顿时疼的五官扭曲了一下,恨恨骂道:“臭丫头!别让小爷再见到你,不然小爷要你好看!!!”
折枝耽搁了一会儿,快到撷芳殿时,才看见叶蓁的身影。
叶蓁一个人走在甬道上,来往的宫人冲她行礼,叶蓁也没像往日那般笑着回应,只怔怔往前走。兰栎远远就看见叶蓁了,见状快步过来,问:“公主,怎么了?”
叶蓁双目无神,鼻尖红红的:“没事,我有点累,想一个人待会儿。”
说完,便进殿去了。
兰栎又抓着折枝问,折枝如实道:“奴婢也不知道。”
叶蓁平日看着活泼开朗,但遇到事或者不开心的时候,她就会将自己封闭起来,从折枝口中问不出什么,兰栎只得亲自守在外面,时刻注意着殿中的动静。
过了约莫两刻钟,殿门打开了,兰栎立刻迎上去。
叶蓁轻声问:“姑姑,我带进宫的那套衣裙,你放在哪里了?”
“在那口檀木箱子里。”兰栎进殿为叶蓁找出来之后,试探问,“公主要穿?”
“不穿,收起来,你帮我找个箱子和一把大锁来吧。”
兰栎心里十分纳闷。叶蓁很喜欢这套衣裙的,曾不顾寒冷还穿过一回,如今正是可以穿的时节,她怎么突然又说要收起来?但主子的事,非她能置喙的,兰栎去找箱子了。
叶蓁坐在床上,目光落在那件胭脂红暗花红绡罗褶裙上,眼神黯淡无光,再无之前的欣喜了。
很快,兰栎便将箱子拿来了。走近一看,兰栎才发现,那套衣裙旁边,还放着一支白玉簪。
叶蓁亲自将衣裙叠好,放进箱子里,细细抚平上面的每一个褶皱,然后将那支白玉簪也放了进去。
这套衣裙,是去岁谢沉霜送她的生辰贺礼。
叶蓁还记得,当初关于这套裙子的赌约,以及谢沉霜说那句,“我从不退而求其次,你也不能”时,她心跳的有多快。
而这支白玉簪,是谢沉霜送她的及笄礼。
其实当时,叶蓁让谢沉霜帮她绾发,并非是一时兴起,而是蓄谋已久。那时,他们之间已议了婚嫁,所以她想着让谢沉霜帮她绾发。日后若他们有了孩子,等他们老了,她可以很骄傲的同孩子们说,她及笄时是谢沉霜帮她绾发的。
那时叶蓁本来自己备有簪子,但谢沉霜却将他的送她了,他还说,‘我如今身无他物,还请蓁蓁莫要嫌弃。’
这套衣裙和这支簪子,从前叶蓁看见它们时,只觉心里十分甜蜜。如今再看,却只剩下了难堪。既知道谢沉霜从前对她并无情爱,那这些东西她也不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