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让他知道大家都有礼物,唯独他没有,保准第二天整个丹穴山的人都知道她偷跑出去捕猼訑兽了!
凤栖又脑补了一下当扈的反应,肯定会仰天长啸一声,红色的鸟毛竖起。
“老子就知道,老子不是亲生的!活该被虐待!那缝补衣服和书包的骨针还是老子给磨的呢!嗷!”
想到此处,凤栖浑身一阵恶寒,低头看了看紫竹筐里的边角料,开始绞尽脑汁。
嗯,还能做个什么呢?
想了半天,忽而灵机一动。
大殿外飞着雪花,纷纷如乱琼堆砌间,不觉天色已黑。
枯败的海棠树下站着一个挺拔的人影,深浓蜿蜒的绯色长袍曳地,似是皑皑白雪中生出的山茶花。
他站在那里,透过小窗,依稀可见一个纤瘦的身影正在穿针引线。
那般站了许久,伸出手隔空描画着那人的身形,嘴角不觉勾起,火红的眸子似暗夜的流光。
等到窗内夜明珠的光线被遮挡,再也看不到人影时,他才转身离去,长袍下摆金丝勾成的折枝梅花蜿蜒妖娆。
大雪连绵下了半个月,雪后初晴,蜡树银山炫皎光,栖霞殿又热闹了起来。
当扈肩上扛着肥遗兽,走在最前面,駮骞紧随其后,而文鳐抱着如魮,跟在他们身后,深一脚,浅一脚,雪地上留下串串脚印。
当扈还未走进大殿,大嗓门就响了起来,“公主,我们来看你了。”
凤栖闻言,从大殿内走出,看着几人踩雪而来,笑嘻嘻地道:“快进来,正要去找你们呢,看来咱们真是心有灵犀一点通呢。”
如魮看到凤栖,踢蹬着小短腿叫“麻麻”,眼看着刚刚落地,就一路小跑着扑过去了,直接抱住了她的腿。
凤栖刚要弯腰将他抱起,他却侧了侧小身子,躲了过去。
如魮撅着红唇,奶声奶气地道:“文鳐叔叔说,如魮大了,该懂事了,不能总是让麻麻抱,会累到麻麻的。”
凤栖见那张包子脸一本正经地说出如此贴心的话,又与文鳐对视一眼,不觉眉开眼笑。
她还是弯下腰一把捞起他,“吧唧”在粉嫩的小脸上亲了一口,“麻麻也不是天天都抱你,偶尔抱一下还是可以的,难道如魮不想让麻麻抱?”
如魮的小脸立刻纠结成一团,偷偷地看了文鳐一眼,乌溜溜的眼珠子转了几圈,也“吧唧”在凤栖脸上亲了一口,“如魮喜欢麻麻抱,可是如魮又怕累到麻麻,如魮心里好纠结的。”
眼看着包子脸变成了纠结的麻花脸,仿佛在思考什么人生哲理一般,凤栖“噗嗤”笑出声来。
伸手捏了捏新雪般的皮肤,勾唇一笑,“没事的,偶尔让麻麻抱一下,麻麻很开心,文鳐叔叔自不会说你,你也不用纠结了。”
如魮闻言,又转头看了文鳐一眼,见他点了点头,小脸立刻灿然生花,凤栖的脸上顷刻间又多了几个口水印。
凤栖让人端了一盘点心过来,捏起一块塞到如魮的嘴中,“这是我最近刚研发出来的双色梅花糕,赶紧尝一尝,味道怎么样。”
丹穴山种了很多梅树,她闲着没事儿就去逛一逛,折几枝插在梅瓶中,顺便弄些梅花瓣,想办法做成梅花糕。
在这上古时代,已经有了五种之糈,也就是黍、稷、稻、粱、麦五种粮米。
凤栖将麦在玉碗中碾磨成粉,筛去麦皮,就可当面粉来用了。
之前本是打算留做蛋糕的,后来剩了一些,她看到梅花的时候,突发奇想,就做了这双色梅花糕。
当扈看着桌上漂亮得跟花儿似的点心,还有些不忍心下爪子,“公主,你真的是老子认识的所有人里面,最厉害的!这点心做的好漂亮,老子都不忍心下手了。”
还有你不忍心下手的?这么义正言辞地说谎真的好吗?
凤栖又拿了一块递给文鳐,才转头十分不屑地瞥了他一眼,“小当当,别贫了,赶紧吃吧,否则一会儿土……”肥圆又要先下手为强了。
后半句话还未说完,桌面上空已经多了个飞行物,正是素来“只吃不说”的肥遗大佬!
凤栖眼角一抽,这才是心有灵犀一点通啊,她的话都还未说完呢,肥遗兽已经出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