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数年没来魏都,中原的很多事情,和其木雄恩记忆中的已经不大一样了。
在他记忆里中原王朝的帝后,明明从前并不是像这般相处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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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几年前,他曾经见过文寿皇帝和他的陶皇后。
那一日也是国宴,皇帝坐在上首最宽阔奢华的桌案上,皇帝享用的一应器皿,都和旁人显而易见地区分开来。
在文寿皇帝的边上,比他的桌案小上很大一截的,则是他的皇后陶氏。
其木雄恩自始至终都没听到那个陶皇后说过一句话,她只是作为一个精致的装饰品陪在皇帝的身边,一举一动、目光游移,雍容华贵间都跟随皇帝的脚步。
皇帝看向哪里,她就看向哪里;皇帝用膳,她才敢提筷子;皇帝笑了,她就跟着微笑。
那样活生生的一个人,其实说白了,和文寿皇帝桌案上的一只白玉碗也没什么区别。尊贵虽已,实则也只是皇帝的所有物,彰显皇帝的天下至尊地位罢了。
皇帝用天下最贵的碗筷,他的女人就是天下最尊贵的女人。
不是因为他离不得这个女人、他有多爱这个女人。
只是因为,他最尊贵,所以他的女人在女人堆里也必须享用最好的待遇。
但是后来据其木雄恩打听所知,当时的魏室臣官们对陶皇后的风评还是很不错的,认为这位陶皇后安分、能干又从不出错,一举一动尽是应有的贤后典范。
于是其木雄恩心下了然,中原人眼中的好女人,就该是这样的标准。
——不过凡事也有例外,陶皇后这样的好女人,在很多年之后也渐渐作妖了起来,脾气越来越大,后来更是可劲折腾儿子元武帝和孙子永祯皇帝,魏室官僚们烦都烦了她几十年,最后在众人心照不宣的评价里彻底剥夺了她“贤惠好女人”的牌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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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他今天见到的元武帝和他的皇后,并不是这样的。
上一次他见到她的时候,是文寿年间,她是个才几岁的小帝姬,正是最稚嫩可爱、得她父亲宠溺的年纪。
现在呢,他迟到了十几年,她成了别人的妻子,腹中已有了自己兄长的孩儿,更是即将要成为人母。
上一次见她时,这样的国宴,她做为稚女,连参加的资格都没有,便是她母亲,也不能随意多说几句话。
现在她却大大方方地成了这个帝国的女主人,拥有了更甚于她母亲做皇后时的风光荣宠。
其木雄恩在看婠婠时,瓷瓷兰也在偷偷看她。
听说,这个皇后生得很像从前的圣懿帝姬。
若是圣懿还在,现在应该就是这般模样了吧?
王叔喜欢的,便是这样的女人吗?
公主垂目落在面前的茶盏里,清澈的茶水中倒映出了她面容的朦胧模样。
再抬眼去比较那个被华服锦绣映衬着的温婉皇后时,瓷瓷兰自惭形秽,唯叹弗如了。
她就知道她比不过圣懿的半根手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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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顿国宴婠婠倒是真的被晏珽宗喂到吃饱了,台下的其木雄恩和瓷瓷兰公主都是索然无味。
瓷瓷兰公主打扮得十分娇艳,可是纵使再娇艳的女子,魏帝从头至尾都没有多看她一眼,目光全都胶着在自己怀着身孕的皇后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