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皇后不在的时候,大魏的皇帝陛下深夜召见她。
她咬了咬唇,不敢拒绝,略理了理鬓发就随着面前的妇人走了。
到中军帐门前时,她只觉得自己的脚步都是虚浮无力的。
她知道皇帝召见她是什么意思。
从前阿那哥齐也曾经对她这样召之即来挥之即去。阿那哥齐有时宠幸其他的年轻后妃,在她们冗长的沐浴梳妆的时间里,他就会召见自己到王帐,然后将她随意压在王帐内的什么地方就行那畜生般的交合之事。
等到他在自己身上随手宣泄一次之后,就懒洋洋地抬手命她退下,而那去梳妆沐浴的妃子这时也回来了,阿那哥齐就会再将那女子拥入怀中继续宠爱。
当然了,在郁姬自己梳妆洗漱的时候,阿那哥齐也曾经这样临时召见过别人。
掀开中军帐的门帘入内时,郁姬还记得自己第一次突然被阿那哥齐深夜召见的场景。
那一晚阿那哥齐本来宣召侍寝的是蒙妃。但是蒙妃到了三四十岁之后,面上的碎纹越发多了,为了不让大汗发现自己的老去,她单独面对大汗之时,总是要花上很长的时间来打扮自己。
阿那哥齐等她等的急了,想起那些专门为他选妃的女官们刚举荐上来的郁姬正值妙龄,又是个还没破身的雏儿,心下有些起意,就叫人宣郁姬来。
那一年,她十六岁。
在属于蒙妃的梳妆台上,她第一次承宠,因为没有被那男人怜惜半分,所以更是痛到几乎无法呼吸。
有血迹自她腿心之间慢慢滴到身下梳妆台的台面上。
终于等到阿那哥齐事毕之后,他懒洋洋地回到大床上躺下歇息,丝毫不在意被他折磨地快脱了人形的郁姬,只叫她赶快滚。
郁姬含泪一件件拾起自己的衣裳,在还未来得起系好系带之时、顶着蒙妃嘲讽而又不屑的恶意眼神仓皇离开。
第二日,她就听闻蒙妃帐中扔了个梳妆台,蒙妃十分嫌弃,说是沾上了汉人杂种的脏血,再不要了的。
“贱妾郁氏拜见皇帝陛下万寿无疆。”
思索间郁姬已经来到了皇帝面前十数步的地方,她恭敬地下跪叩首行礼。
半晌,那皇帝才懒懒地嗯了一声。
郁姬的心脏紧张到几乎就要跳出胸膛。
“你是从前伺候阿那哥齐的妾室?”
“是。”
“阿那哥齐死之前的那段时间,是你伺候他最多?”
“是。”
这倒是和晏珽宗自己的心腹们刺探到的情报一样。
“——你见过其木雄恩没有?”
听到皇帝问起这个人,郁姬倒是一愣。
“大汗……不、不,是阿那哥齐、阿那哥齐身边,是有一个叫其木雄恩的谋士,后来也是我们大汗、不不不,是阿那哥齐身边最信任的心腹之一。”
这段话郁姬说的磕磕巴巴的,分外艰难。
她如今既然已经重归汉家门,自然不能再管旧主一个劲地叫着“大汗”了,而是必须直称他的姓名。
但是这确是郁姬过往二十来年从未胆敢做出的事情,所以她适应起来有些艰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