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必过多奢靡了。我怀聿儿时因肚子大了不方便,额外宽松制了的那些衣裳也只穿了两三个月,后来我让人都仔细留着了。想着下次再有孕时,也不用额外再制衣了。”
婠婠淡淡摇头。
怀着聿儿时,她就想过为他再生下一个孩子的事情,所以孕期穿的衣裳都留着呢。
晏珽宗紧紧皱眉说不可。
“那都是四五年前的事了。四五年前制的衣裳,如今岂不是都要放到发霉?”
让自己的女人有孕的时候还要把怀头胎时的衣服再捡起来穿,这不是在打他自己的脸?
“……太铺张浪费了。外头人不议论么?”
其实在她看来真的都是没有必要的浪费。
她也无法理解晏珽宗总是想要把那些金玉绫罗朝她身上堆的欲望。
这些死物之流,其实她在宫里都已经见惯了,也不是十分在意。
但是在晏珽宗自己看来呢,用这些身外之物来向她表达自己对她的爱意虽然俗气了些,可是已经是他能想到的最好的办法了。
世人嘴里总说着身外之物没有用处,甚至人死了也带不走,没什么意思。
可是人总归活着,在尘世里活过了一场,日食夜寝,哪一样用不到身外之物?
衣裳鞋袜,饭食茶水,床椅碗筷,谁能不要用了?
既然注定了所有人都要用,那么他的女人就要用最好的。
穿衣吃饭,人伦物理,天道如此。
他就是希望自己心爱之人金尊玉贵地歇在他身边,然后他要给她这天下最精细最美味的饮食,让她身穿最奢侈的绸缎锦绣,用珠玉华翠来妆点她的美丽,用金殿楼阁来将她收藏起来。
有错么?有丝毫不妥么?
他对婠婠所说的拒绝之语不以为意,
“我还不至于穷到这个地步。你夫君又不像从前的那些皇帝要养着几十个儿女、几百个宫妃,如今只你一人,一共两个孩子。又不好园林山水、劫掠民间,
纵使花在你身上泼天的浪费奢靡,只怕比之前人君主,还要少了不知多少的开销!”
……这倒也是实话。
婠婠无语。
她揉了揉鬓角,随他去了。
他又对她道:“婠婠,前朝时候在长安丢的那块玉玺我在突厥人的国库中找出来了。我让人给你做了一个——”
婠婠被这话惊得一下从榻上直起了腰身,眼中带着惊恐之意,
“你把人家的玉玺怎么了?”
方才出去了的萃澜又捧着一个锦盒进来。
晏珽宗如献宝一般接过那个盒子,送到婠婠面前放下,然后缓缓揭开锦盒的盖子,露出里面的那株淡粉牡丹。
是前朝的国玺。
一整块美玉通体是淡粉色的,原本上面还雕刻着一只卧趴着的雄狮,下面还刻着八个大字,书曰:“万世永昌,泽被不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