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旖旎缠绵后,婠婠入梦时睡得格外安心,好眠直到天明。
她枕在晏珽宗的怀里,连心都是安宁的。
昨夜好一番颠倒缭乱,婠婠也着实被累到不轻,所以一口气竟然让她直接睡到了第二日晌午时分。
第二日她起身时,床畔枕侧却并不见晏珽宗的身影。
倒是放了一张纸条,他亲手所写的。
婠婠捡过看了一眼,是晏珽宗早起时候留信给她,说他要去和州郡的地方官们议事,今日中午不能陪她用膳,下午时候也会回来得迟些,叫她一个人记得好好吃饭,好好喝安胎药。
婠婠心下了然,知道他必然还有别的忙的地方。
毕竟皇帝难得驻跸在地方行宫,怎么说,也得给这些地方官来一个抽底大检阅,亲自看看他们在地方上是如何为政等等。
皇帝怎么可能过来了一趟,就真的只想着去温泉宫里纵欲享受一番就算完了的。
明明叫婢子们说一声就可以的事情,他早起之后却还特意选了一张她喜欢的浣花笺来写了纸条给她。
这样郑重其事的。
婠婠看完这张纸条后,唇边不觉泛出些许微笑来,将它压在自己的枕下,仍有些累乏地揉了揉自己的后腰。
约摸见她的起床气彻底消过去了,萃澜才进来侍奉她起身洗漱。
又悄声告诉她一句:“昨天半夜里,薛姑娘给娘娘请过一次脉了,娘娘的胎气并无不妥。”
婠婠面上一红,没有接话。
她昨晚睡得沉了,连被晏珽宗捞出温泉池后他对她还做了些什么都记不清,哪里还记得薛娴来给她请脉的事情。
孕期纵欲了一次后,婠婠的身子虽有些被人喂饱了的满足感,但当下又难免腰酸累倦。
萃澜扶着她往梳妆台前坐下,拿起碧玉制成的小玉轮,蘸取了香膏涂抹在她的脸颊上,然后用小玉轮轻轻滚动涂抹开。
对镜理妆毕,萃澜便着急地把安胎药端来催婠婠喝下。
婠婠唉声叹气了两下,因为知道是逃不过的,所以最后也没好推辞,蹙着眉毛喝下了。
萃澜抚着她的背给她顺了顺气,又道:“金城郡夫人今日又备了几样鲜辣爽口的菜式,娘娘可要尝尝?”
婠婠这才提起了点兴趣,
“陛下今日中午又不回来,你把贺夫人和瑶瑶、璍璍请过来,叫她们母女陪我一道用膳吧。”
不多时,贺妙宝就抱着璍璍带着瑶瑶来到了帝后所住的宫苑中。
她缓步入内,见桌上的菜品都备齐了,袅袅地冒着热气,而皇后正屈膝坐在一方梨木椅上靠着,一只手慵懒地搭在宽椅的扶手上。
转秋变凉,虽然是中午用膳,但她腿上还是盖了层玄狐的薄毯。
皇后今日穿的家常衣裳,不过是一身海棠色的长裙,发髻也挽得简单。
可她的气色反而异常的好,眼尾处甚至氤氲着一点妩媚的桃粉色,眼波水润,如含秋水。
贺妙宝冷不丁的忽然猜到大概是为什么,连忙垂下了头不敢多看她。
垂首时,她又瞥见了皇后衣裙裙摆上绣着的大片青龙卧墨池的牡丹。
那花儿在她的裙摆上开得簇丛开展,枝繁叶茂,花心处的蕊瓣化成青绿色,外头一圈则是墨紫色的多层花瓣,似一条青龙盘卧于墨池中央,故称之青龙卧墨池。
这样开的旺盛热烈的花朵,反而映衬着皇后的神色安宁温婉。
她带着两个女儿给皇后行了礼,皇后连忙请她起身,叫她坐下。
桌边还背着一个小高椅,是留给璍璍坐的。
妙宝把小女儿先放好了,又向皇后告罪:
“妾今日本是不想把她带出来的,才周岁的孩子,就怕哭嚎起来,扰了娘娘的安静。”
璍璍是十月二十一生的,前几日刚好过了自己的周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