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向来就是个张牙舞爪的人,从来不会掩饰自己的恶劣。
季时淮看着她没动,半晌,拍了拍身旁的椅子,“要坐坐吗?”
宋柚仍旧没动,季时淮掏出一包纸巾,抽出一张纸,“我帮你擦擦。”
张文和沈满忆看见这副场景,像被人塞了大口鸡蛋,张嘴愣了许久,张文有些看不过去:“我怎么觉得柚子姐在欺负老季,老季不就是多管闲事帮了人吗。”
沈满忆拽住张文,“你现在过去,怕不怕柚子姐揍你?”
张文怂了,乖乖等着他们聊完了,再过去。
季时淮擦的凳子,宋柚没坐,她靠在走道的墙上,高跟鞋踢着地板砖,医院刺鼻的消毒水刺激着人神经,手术中三个鲜红大字照得四周一片红。
宋柚嗤笑了一声:“季时淮,你是不是觉得自己特别伟大,你有没有想过有个万一,你需要承担什么后果,比如患者有肺结核,或者传染疾病,你又不是医生,没有救死扶伤的使命。”
季时淮静静看着她,下半张脸藏在口罩里,让人没法准确读懂他的表情。
二人无声僵持。
直到杜菲菲的到来,杜菲菲穿着白大褂,双手插兜,朝四周扫了一圈,先是看到了张文和沈满忆,正要开口说话,视线又猛然落在季时淮身上,准备停下的脚步当即朝季时淮走去。
“季时淮,你没事吧?”
季时淮休息了一会,人也精神不少,摇头回道:“没事,一会我们就回去了,你怎么来了?”
张文和沈满忆终于敢走过来,张文插嘴道:“不知道你在哪个急诊室,就联系了杜学姐,让她帮忙问问。”
沈满忆歉意道:“抱歉了杜学姐,耽误你工作,我们现在没事了,你先回去值班吧。”
杜菲菲见他们几人都没事,松口气,温声说:“我跟领导请了假,晚上住院部也没事,本来就是实习,到了值班也是坐着刷手机。”
宋柚人靠在墙上,眼睛打量杜菲菲,对她有点印象,给季时淮送过牛奶,明眼人都能看出来,这姑娘季时淮。
张文把事情大致称述了一遍,杜菲菲对季时淮的举动丝毫不意外,笑着说:“季学弟还是一如既往的热心肠,挺好。”
宋柚眼尾轻扬,视线定定落在杜菲菲身上。
上次在食堂见杜菲菲,她穿得很朴素,是个很不起眼的女学生,但今夜或许是有这一身白大褂加持,又立在这座充满肃穆的医院里,宋柚觉得她和季时淮站在一处,身上有一种同类的气质,是宋柚这辈子都不可能有的东西。
杜菲菲察觉到目光,这会才瞧见宋柚,表情微愣,笑着打招呼:“宋老师也在。”
宋柚冷淡地嗯了一声,再无其他话,率先往前走了。
看着宋柚冷傲的背影,季时淮转头朝杜菲菲说:“我们先回去了。”
几人正肩并肩往外走,一对母女突然鬼哭狼嚎地冲进走廊,连拖带跑。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