尴尬走神儿的功夫就已经下了电梯。
直愣愣站到她的公寓门前时,薛思婉才终于干巴巴地开口:“谢谢你送我回来。”
面前男人单手插兜,懒怠地睨她:“然后呢?”
薛思婉秀眉微蹙:“……什么。”
孤男寡女,半夜三更。
在她空无一人的家门前,他问她谢谢然后呢,意义似乎不言而喻。
短暂的对峙后。
他们说不清到底是默契还是不默契地又一次异口同声。
“没有然后了。”
“你现在的电话。”
薛思婉没想到他的然后是要她的电话。
她是非科班出身,进入演艺圈之后应公司要求换掉了电话号码,换掉了微信,只给几个关系很好的朋友留了联络方式。
其中当然不包含他。
毕竟她那个时候。
联络不上他已经,很久了。
“干什么。”她问他。
他扫了眼周围:“不干什么。”
“那就没有必要。”
他们交谈的声音不大,楼道里的灯黯淡地灭掉。
无边黑暗中。
梁亦辞给出了一个不容拒绝的理由。
“不能只有乔衡可以给你打电话。”
“薛思婉,你不能厚此薄彼。”
然后他存了她的电话进电梯。
金属门合上的一瞬,她好像听见他说:“万一处理不了,打我电话。”
第二天薛思婉没打梁亦辞的电话。
她被乔衡摆了一道,事情甚至没轮得到她处理,她到医院的时候薛思典已经办了出院手续。
连人都没见着,她就被乔衡告知事情摆平,她不用再为此烦扰。
怎么摆平的她问不出,乔衡还干脆说有手术,委婉地让护士领她出去。
不单如此,对方连车都叫好,只等着送她打道回府。
上车没一会儿就又开始下雨。
薛思婉发微信乔衡不回,又突然死活联系不上薛家几个人。
她折腾半天身心俱疲,干脆趴在窗边看车外。
这一路上。
雨不知何时见小,后车窗上积雨褪尽,朦胧的世界渐近清晰。
薛思婉一路走马观花略过沿途风景,车子路过国金广场,不期然被广场上盛景勾去目光。
越过灰暗的玻璃,视线所及,成百上千只雨伞集聚一起。
大家都以为这场持续暴雨停了,没想到今天这一场来得突兀。大约都是临时商场里买来的伞,所以几乎都是同样款式,颜色是饱和度很高的红与蓝。=&o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