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思婉突然就想起来很久以前的那一次,她喝醉了酒钻到他怀里抱怨,说她真的不喜欢打工,不喜欢做咖啡店店员,不喜欢服务别人,说她现在的最大愿望,是可以有钱到舍得进到咖啡店里买一杯十六块的焦糖玛奇朵。
那天晚上她酒还没醒,梁亦辞点了周围几条街所有咖啡,一大桌子不同口味的咖啡摆着,他就站在桌子前。
说你这姑娘挺二,只是一杯咖啡,你要天上的星星爷也给你摘。
……
薛思婉回过神。
她看一眼那只油滋滋的羊,摇摇头。
“那么大一只羊,我十天也吃不完。”
他闻言漫不经心地掀掀眼,过会儿又问她喝不喝马奶酒。
她点头。
然后他们后知后觉发现没钱。
梁亦辞翻遍身上,只一个染了锈迹的zippo打火机,跟脖子上的铂金链子。
薛思婉垂眼看了一眼,钝钝发现,那是她大学时送他的唯一一件礼物,大话西游的联名打火机。
她说个“算了”的功夫,梁大少爷已经大手一挥随手把铂金链子解下来给人摊主递过去。
一根铂金链子换一酒囊马奶酒。
后面的路俩人你一口我一口,街灯光影变晕眩。
薛思婉的手不知道什么时候被人拉起,男人微凉指尖扣在她手背。
他拒绝掉她再喝一口的请求,说:“薛思婉,行啊你,酒量见长。”
薛思婉伸手去够。他把酒囊拿开,垂眼徐徐地睨她,好久,说:“听点儿话。嗯?”
她就莫名其妙不再想碰那酒。
蒙古的夜渐深。
这条长街不见尽头。
远处广场的背光处,荧荧一点光线,围着十数个人。
不消走近,就听见浑厚的歌声打那边传过来,吉他声涩涩,梁亦辞脚步顿住,抄手跟薛思婉说:“在这里等我一会儿。”
薛思婉问:“要做什么?”
“等会就知道了。”
“……”
远处浑厚的歌声停止。
人群隐有散意,薛思婉站在原地安静的看着对方过去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