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康成急忙喊:“大爷,大爷!”
老丈回身哆嗦着爬上驴背,再不敢看颜康成一眼,用力一拍,那头毛驴四蹄甩开,得得得得,很快就没了踪影。
“不就是很帅嘛,至于吓得心惊胆颤吗?”
他看见前面有一湾清泉,便俯身过去,月光映衬下,水中的倒影清晰可见——他的脸上身上血迹斑斑,看起来是有点吓人。
他赶紧就着溪水将脸上身上的血迹洗掉,然后又仔细照了照,免不得又是自恋一番:“刚才还受了致命伤,可是突然就好了,而且还是那么帅,上哪儿说理去?”
此时夕阳西下,倦鸟归林,颜康成的肚子也咕噜噜的叫起来。
他见村头有一间瓦房,院前门廊上挂了一个幌子,隐约能看出是一个“酒”字。
酒馆?
颜康成心头嘀咕着,举步踱了进去。
小店不大,聊摆了几张桌椅。
掌柜的年过半百,他见颜康成穿着轻罗绸缎,气宇不凡,急忙迎了上来,揖身恭道:“公子大驾光临,老朽万感荣幸,本店虽无胡姬玉盏,但家传自酿美酒,绝不有污公子贵体,公子请上座。”
颜康成环伺屋内,正要说话,忽听一客人喊道:“掌柜的,再来一壶。”
掌柜的诺了一声,却仍然看着颜康成。
颜康成打量着掌柜的,脸上全是问号,“掌柜的??老板,,我有些饿了,拿些吃的好吗?”
掌柜的笑容可掬,连连应诺,把颜康成让到了里面。
片刻之后,便有几道小菜摆到了颜康成面前。
一碟羊肉,一碟花生米,一碟腌菜,一碟五福饼。
掌柜的笑道:“公子慢慢消受,若有不足,尽管吩咐老朽便是。”说罢躬身退去。
颜康成犹如云山雾罩般,兀自神情恍惚,他看着屋前瓦后,柜角垆边,便似梦语般暗道:“我明明想瞬移到医院里,怎么忽然到了这种地方?这里不像天堂,不像地狱,难道是奈何桥边?趁着牛鬼蛇神还没现身之前,先填饱肚子再说。”
他正要坐下,忽然听见邻桌的客人说道:“这位兄台玉树临风,高雅阔然,若不嫌弃,与小弟等共饮一杯如何?”
颜康成一看是先前的两位客人,一时不知如何搭茬,那二人却不请自来,端着酒杯与他坐在了一起。
颜康成忽然和陌生人坐在一处,脸上很是尴尬,那位搭讪的客人忽然笑道:“在下孔代林,这位是陆德明先生,敢问兄台高姓大名?”
颜康成拱拱手,眨眨眼道:“在下??在下我叫颜康成。”
“颜兄,又见面了。”旁边那位朗眉俊目的陆德明忽然笑道。
颜康成一愣,却听这位陆德明向孔代林笑道:“孔兄,这位便是颜家庄二元及第的颜大公子,你们二人可要多多亲近哈!”
孔代林哈哈一笑,拱手笑道:“原来是颜大秀才,久仰大名,失敬失敬!”
颜康成被陆德明说得一脸迷糊,什么颜家庄二元及第的颜大公子?认错人也不能错得这么离谱吧?颜康成一念至此,赶紧解释道:“你们认错,,”
“掌柜的,再来两壶!”
孔代林和陆德明连连碰杯,而且孔代林谈兴甚佳,正说得眉飞色舞:“孔家门阀不济,子嗣凋零,其中缘由不为外人所知,兄台当知如何?”
颜康成听得一头雾水,他二人却推杯换盏,一饮而尽,孔代林怅然道:“孔夫子圣庙自汉高祖亲诣祭祀以来,香火不断,功德绵长,应是后代兴旺发达的庇佑福祉,奈何我等后辈却如此愚笨平庸呢?”
“难道兄台有何高见?”陆德明随声附和。
孔代林举杯一饮而尽,长叹道:“高祖武德年间,家父曾有缘面见天罡道长,问及此事,天罡道长良久不语,却说了四个字——”
颜康成急忙问道:“高祖武德年间?那现在,,到现在有多久了?”
孔代林叹道:“现在是贞观十三年,差不多二十年了。”
“贞观十三年?”颜康成暗自琢磨,“按照《西游记》的记述,唐僧现在应该已经往西天取经去了,可是在西牛贺洲一直没有遇见唐僧,也不知道白美珍现在在哪里,她还能遇见唐僧吗?”
白骨精,以前不过是书本上的名字,此刻竟变得那么亲切,颜康成心口一热,高声叫道:“掌柜的,来一壶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