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黑鬼腾身过去,伸手就要抓起韦承庆,突然间寒芒一闪,两个黑鬼哼都没哼一声,颤巍巍倒在了地上。
黑鬼们一惊,忽然看见矮墙中翩然走出一位小道士,他身材颀长,清秀绝俗,手中长剑熠熠生辉,此时一剑击杀二鬼,嘴角微微含笑,神态舒张,漫步怡然中,好似进入后花园赏月一般。
“表兄!”
“表弟!”
黑鬼们这一惊非同小可,哆嗦着便不敢上前,眼见着小道士和颜康成表兄表弟的打起招呼,俱都回头看着络腮胡子,络腮胡子冷哼一声,忽地抬脚将地上的斧头踢向颜康成,随后猛蹿过来,一刀劈向颜康成!
“你,,”颜康成话到嘴边,突见斧头射来,急忙伸手接住,眼见那刀锋随后袭来,急忙趋身闪躲,却没想到这络腮胡子刀速比鬼还快,大意之下只听得咔嚓一声,自己的左膀顿时被卸了下来!
颜康成一痛,险些栽倒在地!
络腮胡子刀随身转,忽地斩向颜康成的脖颈,在那刀锋离颜康成一寸处,叮的一声,被闻殊长剑豁然荡开。
二人刀剑相交,立刻缠身而起,卷起一片刀光剑影,叮当之声不绝于耳,刮起了漫天杀气。
四个黑鬼们瞥见颜康成受伤,立刻攻了过来,颜康成暗骂一声,拾起掉落的砍柴斧,呼地一抡,登时劈倒了两个家伙。
另两个家伙吓得一呆,没想倒这把斧头如此锋利,你瞅瞅我我瞅瞅你,踟躇着不敢上前,这二位拿着钢刀比划着,试图寻找着最后的机会。
让二鬼没想到的是,颜康成突然把斧头放在地上,捡起了地上的手臂,摆弄着看了看,忽然将切口对在一处,让二鬼更没想到的是,那颜康成的左臂竟然动了一下,而且,而且左臂突然弯曲起来,左手手指一曲一张,好了!?
这二鬼简直看傻了,颜康成冲着二鬼咧了咧嘴,指了指肩膀,笑道:“傻了吧,长上了!”
二鬼吓得撒腿就跑,颜康成急忙捡起斧子,可是那二鬼早跑得没影儿了。
颜康成见闻殊剑芒大盛,与络腮胡子斗了个难分难解,一时似乎插不上手,他拎着斧头看了看,忽见那老者郑元璹醒了过来。
“我,,我儿,你可受了惊吓?”郑元璹将郑珉抱至身前,仔细查看,良久方才叹息一声。
“老伯你醒了,那我们俩抓蝴蝶去啦!”韦承庆突然笑道。
“这深更半夜哪来的蝴蝶?莫要往黑处乱跑。”
郑元璹叮嘱着,可是两个小家伙早跑进了草丛里。
颜康成来到郑元璹身边,笑道:“老伯,他俩打架你能看懂不?”
郑元璹看了看颜康成,叹道:“他俩我看不懂,我能看懂你。”
“看懂我?”颜康成愣住了。
“颜俍,你不认识老夫了吗?”郑元璹晃了晃,将身子坐正。
“我,啊哈,对哈,我应该认识你哈。”颜康成哼哈着。
“春闱之时,老夫便是你的主考官,难道这你都忘了?”郑元璹一脸怒色。
“哦对了,你看看我,最近竟忙着砍柴,竟没认出您老人家,罪过罪过。”颜康成把斧子往身前一放,“我觉得我前世肯定是樵夫,最近总觉得这斧头比那笔杆子还亲。”
“哼,”郑元璹晃了晃头,“莫以为春闱头名便目中无人,殿试在即,你这个样子能进京吗?”
“现在这么乱,还能去长安吗?”
“再乱也要去长安!”
颜康成与郑元璹哼哈着,眼神却一刻没离开过闻殊,眼见他二人越斗越狠,不禁直皱眉头,一个剑法精巧飘逸,一个刀势沉雄诡异,耍起来比他这砍柴斧是好看多了——不行,我这招法也得增加点变法,这么一下,那么一下,再这么一下,再那么一下,呀,这招可以群攻,呀,这招稍微变化一下,可以当成必杀技呀!
颜康成边看边比划着,似乎这一瞬间便领悟了不少杀敌制胜的诀窍,突然之间,他见闻殊这边露出一个破绽,心里暗惊,那络腮胡子毫不迟疑,一刀猛劈过去!
颜康成不假思索,手中斧子脱手飞出,直奔络腮胡子的后背,那络腮胡子耳听得背后风生,却拼着挨上这一下,也要把闻殊一刀拿下!
闻殊修为大进,出手便遇到强敌,更加斗志盎然,他心地澄明之下,敌人越是强劲,他便越加挥洒自如,借力发挥,将九宫剑法施展得淋漓尽致,其间更是临阵变化出许多精妙招式,就好像两个博弈的棋手,在各种精妙的布局之下,灵光乍现,创造出各种绝妙的手筋,旁观者自会拍案惊奇,便是对局者本人,亦会觉得赏心悦目,心旷神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