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张主任还待说什么,他就摆摆手:“你放心,我们就过去待一会儿,马上就回来休息,还不行吗?”
张科长无奈,他可不想跟京市过来的专家较真顶牛,只好应了下来,带着他们步行了十几分钟,到了前方的萨市中心医院。
甘义醒过来的时候,只觉得眼前灰蒙蒙的,头痛欲裂不说,胸口也闷得不行,像是压上了一块大石头。
自己戴着氧气面罩,眼前一片雪白——是在医院里,这种味道他闭着眼睛也不会感觉错。
看来,刚才自己眼前忽然一黑,果然是晕倒了啊。
这种严重的反应,本就在他的预料之中。
他自己就有高血压,心脏室性传导阻滞,本来没在院方制定的援藏名单上。
但一直以来,援藏一直是埋在他心底最深处的梦想与期待,随着年龄的增长,不仅没有被磨灭,反而变得越来越强烈。
“我在三院的急诊部待了二十多年,任部门主任也有五年多,熟悉这里每一个环节的流程与运作。帮助萨市建立高水平急救中心,你们能找到比我更合适的人选吗?”
这是他跟院长说的话。也正是这番话,打动了对方,自己也才能出现在这里。
“老甘啊,你去了,要量力而行,更要保重身体。如果实在坚持不住,就赶紧回来,我们三院急诊,也离不开你啊!”
自己的意气,领导的关爱言犹在耳,现在这点子不适,算不了什么,他还能忍。离“实在坚持不住”,还差得远呢!
甘义扶着床栏,便要坐起身来。刚一动作,他忽然就觉得天眩地转,心脏怦然乱跳,出了一身虚汗,再度无力地躺了回去。
看来,光有革命的意志,没有革命的身体,还是不行啊!
甘义无奈地想着,房门却在这时被人推开了。
“甘主任,您醒了?”一群人涌入房间,来到了床前。
甘义睁开眼,见其中有三院的同事,有碧水潭医院的同行王章,还有好几个不认识的人。
“我没事,让你们担心了。”甘义向着众人点点头,又跟王章说道:“老王,你们来得倒快。看来,坐火车入藏,是比飞机反应轻点。”
他的身体虚弱得很,就是说这么一句话,都费了老大的劲儿,喘得不行。
“其实飞机和火车入藏,高反都差不太多。”王章笑眯眯地说道:“这只能说明,你这身体不行啊。我比你还大一岁呢,啥事都没有”
“得了。”甘义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却没有什么斗嘴的力气:“你也别得瑟,赶紧回去躺着。我这要是起不来,你就得把担子先挑起来”
“哈哈,老甘,你想都别想。”王章笑道:“说实话,我刚才在火车上的状态,可不比你现在好多少,现在之所以能变成个没事人一样,就是多亏了陶老师。”
他把身子往边上一侧,让出了后面的陶乐:“陶老师可是周济深周国手的弟子,让她给你扎几针,保证你立马活蹦乱跳!”
甘义都让他给气乐了,连头疼胸闷都忘记了。
“老王,你跟我怎么胡说八道都行,别拿人家陶老师开玩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