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候,吕嬷嬷就躺在这张床上,被病痛折磨得形销骨立,两颊深深凹陷下去,满眼忧虑地望着她。
而今,只剩下这张床是旧物,屋中其他陈设统统换了新,并无任何奢侈华丽,布置清雅疏淡,墙身涂了厚重的椒泥,面上粉刷一新,透出温暖的椒香气。
想必冬天到来时,也会很暖和。
阮柔斜倚在软枕上默默思忖,原来秦嬷嬷就是前世的哑妇,沈之砚留下最信任的乳母给她送饭,那当时她所认为的囚禁……
会否是另一种形式的保护?
这个疑问一旦浮出脑海,一直以来对沈之砚的猜忌和防备,忽然有些立不住脚。
然而,眼下他又一次、毫无征兆地,把她带来这里,阮柔心又慌了。
不,怎是毫无征兆?
带她去清江府购置大批衣物,从内到外俱全,口上说着只住一晚,其实他想……再次囚禁她。
关在这间,已经收拾一新、冬天不会挨冻的屋子里。
下屋,秦嬷嬷打着手势:“院子刚拾掇完,原想着下个月再叫二爷过来瞧。”
“也是临时起意。”
沈之砚回了个手势,打算重整破屋,是因为梦中的阮柔饥寒交迫,惨死在此,让他宁愿不要留下这处见证,万一真有那一天,起码她能住得好些,暖和些。
只是他自己也没想到,这一天到来得这么快。
“我想跟她在这儿……住一段时间。”
第58章翻墙逃跑
◎早就洞察她的恐惧。◎
“那敢情好!”秦嬷嬷眉飞色舞,随后又露出疑虑,“老夫人知道怎么办?”
“她不会知道。”沈之砚神色镇定。
“二爷,有个事,老婆子觉得,还是得叫你知道。”秦嬷嬷手上顿了顿,犹豫半晌,才比划道:
“前日有人来问,这田庄卖不卖……”
“不卖。”沈之砚想也未想,一口回绝。
“那人……”秦嬷嬷在他脸上仔细端细一阵,“后来我叫人跟上去打听了,是姚氏。”
沈之砚不经意挑了挑眉,姚氏?她为何会想起来收购平畋山这处田产。
秦嬷嬷又道:“看样子她很想要,说多高的价都接受,我想着,恐怕现如今府里还有人知道这地儿,会不会是……老夫人起了疑心,知道我在这儿?”
“她不知道。”沈之砚缓缓摇头,就算知道,也不会在意。
秦嬷嬷挥了挥手,“或许是我想多了,要么就是咱这院子刚翻新,外面瞧着多气派,有人看上了想入手,这才传到姚氏耳朵里去了。”
沈之砚却不这么认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