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日谬神医已入府,说得是小住半月,大概今天才开始看诊。
沈之砚等着她带他进门,谁知她却赶他走,迟疑着,还是自己说出来。
“都到门口了,不进去礼数不周,再说,也许久未拜见祖母了。”
阮柔一怔,从前他过门不入的时候还少么,随即笑道,“说到底神医也是你请来的,是该去见一见。”
三人一同进门,迎面碰上阮承宇正往外走,他朝两姐妹打了声招呼,看着沈之砚笑道:“什么风把沈大侍郎吹来了?”
沈之砚微微颔首,“来看望祖母。”
“哦。”阮承宇像是刚想起来,手抚额头,“你瞧瞧,我这亲孙子都不上心,反倒不如妹婿殷勤,听说太清真人是受你所请,才破例进京的。”
沈之砚像是听不出他的挟枪带棒,平淡道:“我与谬神医并不相识,不过是写封信,代阿柔一表孝心罢了。”
她们姐妹跟这位兄长一向无话可谈,略作寒喧,阮承宇率先离去。
阮桑眼下算是和离归家,先前她跟家里只字未提,只昨日送两个孩子回来时,才稍稍透了点口风。
想着今日阿娘定会候在大门口,还有好大一顿责骂等着她呢。
毕竟在方苓眼中,长女一向是最让她省心的,谁知和离这么大的事,她也敢先斩后奏,铁定逃不了一通教训。
谁知迎出来的却是宋嬷嬷,姐妹二人对视一眼,阮柔老神在在,推了阮桑一把,“看来阿娘气得不轻,还不快去领罚。”
她则陪着沈之砚先往后院去。
把人带到她原先住的小院,阮柔道:“你脸色不大好,先在我这儿歇会儿,回头神医诊完了,咱们再过去。”
院子虽无人住,却一直有精心打理,庭院山石错落、花木扶疏,一株枝繁叶茂的紫槐遮下半院阴凉。
树下有个秋千架,日久无人光顾,长索系着两端的黄梨木坐,色泽有些黯淡。
阮柔走过去坐下,手攀着绳索,脚尖点地轻轻荡了一下。
初秋的金阳照在她身上,绯红裙摆飞扬,眉眼清新宛如少女,沈之砚静静望着她,脑海中想象一下,从前她坐在秋千架上欢笑的模样,走上前把人拉起来。
“诶……我再坐会儿……”阮柔被他裹住,不由分说往厢房去,不满地小声抱怨。
“我伤口有点疼,你帮我看看,是不是又裂开了。”
沈之砚坐在窗下的罗汉床上,神情间透出点可怜兮兮。
看来他猜到秋千是翟天修搭的了,这是又跟她闹别扭,不过阮柔还是顺着他。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