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累了。
心也累,身体也累。
浑身的骨头都很沉,疲惫感像是从骨缝里漫出来的。
客厅里,连祈给金毛添上了狗粮,半蹲在窗台边跟金毛说话。
“我还没生气呢,她就先跟我生起气来。”
“知道自己一淋雨就感冒,还不注意,我这都提醒过她几遍了?”
“诶,桶,你先别吃了,你来评评理,这事是谁不对?”
这几句话明显是在说给她听的。
江惊岁睁着眼睛望向天花板,耳朵里听着连祈有一句没一句的说话声,心情奇异地慢慢平静下来。
那种倦厌情绪一点点地散去。
江惊岁眨了眨眼,终于抱着被子坐起来,转头看向门口的方向。
“连祈?”她带着点鼻音地叫他一声。
连祈不回应。
还在自顾自地跟金毛说话。
江惊岁又叫他一声。
他还是不答。
江惊岁换了个姿势,小臂环着双腿,下巴搁在膝盖上,盯着门口慢吞吞地说:“你再不理我,我就丢了你的杯子,让你以后用碗喝水。”
“……”
连祈终于过来了,手里还端着一杯热水。
江惊岁莫名有点心虚,揉了揉发痒的鼻尖,一声不吭地把热水喝掉了。
连祈还是居高临下地看着她,也不说话。
从没见过他生气,江惊岁顿时被他弄得心里毛毛的,小心翼翼地伸出手来,指尖碰了碰他的手腕,讨好地仰脸望向他:“你是不是生气了?”
“我生气了么?没吧,你看错了吧。”连祈眼皮一挑,不冷不淡地笑了笑,“我这不是挺开心的?”
江惊岁:“……”
那什么,要不你还是别笑了吧?
江惊岁哑然地同他对视一会儿,最后破罐子破摔地往床上一躺,一副骂不还口,打不还手的模样:“你要不就骂我一顿吧,骂完了这事就翻篇了。”
老是这样憋着,她也难受。
还不如直接把这口气,吐出来。
连祈欺身过来:“江惊岁——”
头顶笼罩下来一片不太明显的阴影。
江惊岁闭上眼睛,心一横:“你打。”
下一秒,却听他像是叹了口气,手在她脸上不轻不重地掐了一把,说话语气又柔软下来:“说吧。”
她睁开眼睛,对上他垂下来的眸光。
“说什么?”她下意识地问。
连祈把她拉了起来,轻捏住她的脸,向上一抬,视线低下来:“你是不是有什么事在瞒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