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想都知道,一旦得知此消息,那个看似娇娇怯怯的人儿会爆发出多大的骇人能量来。陆子期现如今唯余了一种感觉,头痛……
“你也觉得不错对不对?老板,包起来。”
将他的面无表情划归为了赞同,这位公主还真是以自我为中心的典范。
连绵下了近十日的雨眼下终于有了渐渐止歇的迹象,买一件厚实的衣衫应该可以对付了,不知那丫头在家有没有穿他的衣物御寒。
小小的身子,长长的袍子,像足了一个唱大戏的,只可惜不是什么青衣更不是什么旦角,而是一个丑角,那种虽然傻傻的笨笨的,但是很讨喜很可爱的角儿……
想着宋小花穿着拖地长跑,张牙舞爪挥舞衣袖的模样,陆子期的嘴角便不由得轻轻上勾,几条笑纹若隐若现。让从未见过他这般表情的耶律平霎那发了呆失了神。
店老板在这样诡异的气氛中亦不敢稍动一下,屏息凝神把自己杵成了一个木头人。
一时之间,诺大铺面内只剩了轻微的雨声,还有渐起的风声。
陆子期浑然未觉周遭的变化,只管望着店外兀自出神,稀稀落落的雨帘中,奔入了一个淡黄色的身影,急匆匆,倏忽便到了跟前。
怎么会是她?莫非,是自己癔症了所出现的幻觉?
“可找到你了!”
清清脆脆但中气很足的声音,圆圆亮亮的眼睛,被风吹得红红的脸颊和红红的鼻头,还有那个熟悉的大大的笑容,真的是她,看来,不是幻觉。只不过,那笑容里似乎多了一些颇具危险性的东西……
“你怎么来了?家里出了什么事吗?”
“没有啊!诶,怎么就你一个?那个不讲道理的什么公主呢?”
“背后说人坏话是很不好的行为,以后不许这样了,记住没有?妹妹。”
蓦地响起的声音吓了宋小花一大跳,再定睛看向站在左手边柜台处的那个声音来源体,嘴巴顿时张成了一个‘o’。
即便穿着一条火红的长裙,外套一件火红的夹衣,却一点儿也无损其丰胸窄腰长腿的玲珑身段的完美展示。乌黑的长发,蜜色的肌肤,高挺的鼻子丹凤眼,红润的双唇柳叶眉。这位高挑美女浑身上下所散发着的只有一种气质——‘性感’。
昨日在家门口匆匆一面,又穿着雨衣带着斗笠,宋小花压根儿就没看清对方的长相。眼下仔细一瞧,顿如五雷轰顶。
这种女人,那就是男人的克星,见一个拿下一个,碰两个干掉一双,全无可能有漏网之鱼啊啊啊啊啊啊……
绝望的小眼神转向了正尴尬苦笑的陆子期,上上下下打量一番,一句话在喉间翻来滚去眼瞅着便要喷薄而出——‘你有没有被她上……’
店中其他三人自然无从知晓她的那点‘龌龊’心思,对她那一脸如丧考妣的小表情也完全摸不到头脑。不过老板面对愈加诡异的情境只能继续致力于木头人的大业,耶律平被那句毫不给面子的话弄得极为不悦暂时懒得搭理她,所以,算来算去也只有陆子期来打破僵局了。
“遥遥……遥遥!”连唤数声方才拉回她那飘渺到不知何处的魂儿:“你还没有回答我,找我做什么呢?”
“哦……胡大夫来了,在咱家等着给你看伤。”宋小花揉揉鼻子,垮着脸甚是沮丧。
“不用了。冬青的伤口我已经为他重新包扎过了。”
“!!”
包扎伤口,贴在赤裸胸膛上的小手,干柴烈火圈圈叉叉……
看着款款而来的耶律平,宋小花眼中的火苗腾地一下熊熊燃烧:“陪同友邦公主尽览大宋美景,乃是民女夫君职责之内的事儿。公主千万不用因此而特意对其青睐有加,我相信,大宋的医术并不比辽邦的差,所以,民女夫君的伤势不敢再有劳公主费心!让大夫久候不太好,请恕我夫妇二人先行告辞。”
几句话,将耶律平的身份抖了个精光,也将陆子期因公陪美女压马路的情况说了个一清二楚。老板虽然照旧瞪着两只眼睛不语不动,但毕竟不是真的木头人,相信以此地极其彪悍的八卦传播速度,不用到日落,之前种种关于‘小三’的猜测便可烟消云散。
宋小花说完,便一把拉住陆子期的手,‘蹬蹬蹬’冲了出去。而陆子期则从始至终都含笑看着听着,随后,又含笑任由她一路拉着走。只在跨出店门时,回身冲着被噎得一时不知当作何反应的耶律平点头致意。
这丫头的醋劲一旦发作起来,果然不同凡响……
第三十二章第一次牵手和第一个承诺
陆子期之前来回皆是骑马,故而一直穿的是雨衣。在城内游玩之时,耶律平撑了一把伞,而他则坚持走于伞外。
这会儿一边被宋小花气势汹汹拖了走,一边轻轻巧巧将忘了被撑开的伞从这位只管专心恼怒之人的手中拿过,撑起,悠然并肩而行。
如此一路默然无语,待到家门远远在望时,宋小花才猛地停下了脚步,转身瞪着正极目远眺一座被浓浓雾霭所萦绕之青峰的陆子期。
因了收步未及,又迈出两步方被一股力道扯住,右手的温度早已与那只紧紧相握的小手一样,低头对上两只仿若被雨水洗涤过的清亮眸子,温然浅笑:“怎么了?”
不答他的话,只是踮起脚一把抢过他左手所执之物。这个年代的雨伞多用竹骨和油布制成,重得很。真是昏了头,光顾着自己心情不爽,怎么没发现竟是他一直撑着伞在挡风遮雨: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