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桥的壮汉在桥口喝道:“献上你们的贡品!”
他这种毫不客气的语气让该隐有些奇怪——
来客都是各家族的人,一个守桥者怎么敢如此不逊?
而且邀请函上也没有写明要带什么贡品。
其余人纷纷拿出自己早就备在怀里的东西——无非是金银玉石,珠宝首饰,在黑暗的地下显得有些黯淡。
该隐只需要瞥上一眼就能猜到那些“贡品”的意义有多重大——这些几乎是一个普通居民的全部身家。
不过对于贵族而言,这些只不过是一次随手的赏赐。
桥上的人依次奉上礼物,这才有资格接受壮汉手中涂抹额头的膏油,通过桥门,前往下一个地点。
壮汉看着该隐空空的双手,目光顿时凶狠起来:“你的贡品呢?”
“会给你的。”该隐回答道。
他的拳头打上壮汉脸颊的时候,对方都没反应过来。
壮汉被他用尽全力的一拳打得飞出去,翻着跟头栽进血河之中。
“不!不!”壮汉惊恐地吼叫着,在血河里困难地挣扎,“拉我上去!”
该隐充耳不闻地倾身,将落在地上的膏油盒子捡起来。
膏油散发出一股厚重粘腻的腥味。该隐皱皱眉,随手把盒子丢开。
那壮汉还在河里,没能脱身。
该隐最后瞥了他一眼,独自进门,顺带将门死死地合上了。
眼前出现了数个小小的鲜血喷泉。
喷泉中央的装饰物不是石刻的雕塑,而是真正的女人,各自侧卧在喷泉中央的平台上,双目微合,全身上下只裹了一条绯红的薄纱,接受着血水的洗礼,故而满身都染着鲜红。
在这里,血液的陈腐味似乎比之前的血河淡了一些,显得新鲜了不少。
但这种新鲜的感觉却独立于陈腐感之外。
该隐经过她们身边时,迷惑地扭头打量着这些奇怪的女人。
他离她们越近,越能察觉出新鲜与陈腐互不融合的气息。
直到靠近喷泉看清了女人们的身体,该隐终于发现了异样。
她们的脖颈、手腕、腰腹、脚腕上都围绕着一圈红线。他一开始还以为那是血水流经皮肤时残存的痕迹,可其实并不是这样。
那是伤口。
汩汩冒血的伤口。
“好香。”有人说。
“什么这么香?”有人问。
有的人已经开始四散开来,到处寻找着香味的来源。
可是该隐什么也没闻到。整个厅堂里弥漫的不过是血液的味道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