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弥陀佛!”慈云大师持守于胸前,悲悯轻喃一声。
知佛者,既知世间万物皆是化相。非天降诘难,一切唯人心造矣!
将视线从远去的车马移开,再见百姓惊惶。朗声道:“皇寺今日开香,以安民心!”
康乐自前日出宫后,一直带着婢女宿在皇寺后山的小院里,倚在远处的树上目睹了一切。
随手摘了个树上的松塔,掷向不远处混在人堆里的蓝袍青年。
“怎么?”徐知儒回过头来,像是早就知道她在那,视线直直打了过来。
“随我来。”康乐足尖轻点跳下树。
徐知儒也不问,又向渐行渐远的皇后车驾远眺须臾,转身跟着她向树林深处走去。
京郊山上的气温原就较京中低些,高松遮天蔽日,长久见不到太阳的土地上还有星星点点的积雪未融。
“为什么要这样做?”她生怕别人听见似的,确认四周无人才压着嗓子开口。
“我做了什么?”徐知儒笑吟吟的,目光澄明。
“我都看见了!”她昨夜坐在禅房的屋顶上听宁一诵经,亲眼看见徐知儒进了放香炉的房中。
原本以为他是去检查,今日事发…她才反应过来,皇后防范着旁人动手脚,却没想到家贼难防。
徐知儒闻言更是忍俊不禁,噗哧一声笑出来。
先皇、太后、皇上一家子虎狼之徒,是怎么养出她这么个傻里傻气的囡囡的。难怪…太后将她扔到皇寺里六年。
“你笑什么!”她好像很紧张…平日里嫌恶也好,气恼也罢,幼圆的眸子好像都是带着笑意的,难得一见如此板着脸。
“咳…”徐知儒像模像样地收敛了笑意,踏着松枝靠近她几步,附耳故意恶狠狠道:“你这样冒冒失失的,不怕我杀人灭口吗?”
那香炉早就被人动过了手脚,他昨夜过去又加了些磷粉进去,将火烧得更旺些。
他知道康乐这三年里习惯在屋顶听宁一诵经,昨夜故意未避讳…却没想到她就这么直言不讳地问了出来。
“我…”康乐一时语塞,瞪着眼睛色厉内荏:“你敢!”
“微臣不敢。”徐知儒拱着手赔礼,逗弄猫儿似的,漫不经心。
“她是你妹妹啊…为什么要害她呢?”她虽然从小就不喜欢徐方宜心眼儿多爱计较,却也实在没有到想让她身败名裂的地步。
“你为什么喜欢宁一呢?”徐知儒不答反问,歪着脑袋垂眸打量着她。
“谁…谁说我喜欢宁一了…”康乐话说得磕磕绊绊,欲盖弥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