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扬不和他住在一起,他们的单位离得有些远,为了工作方便各自租了房子。
周末他们会聚一聚,随便在谁那儿一起住一晚,这样的日子其实很不错。
小城的生活节奏很慢,平平淡淡地度过每一天,朝阳,行人,闹市,街头招牌泛黄的小花店,巷口在棋盘上大杀四方的鹤发老人,这样的生活漫悠悠的,很惬意。
黎里的屋子光照很好,卧室的窗可以透进朝阳和正午的日光,阳台的窗正对着西边儿。
下班后,可以躺在摇椅上晒一晒夕阳,只是难怪古往今来多少人都能对夕阳生出无限感慨。
那轮红日缓缓从天边下坠,只余被染红的云层作为谢幕时,黎里不可避免地矫情了,惆怅了。
他不知道张扬会不会在这样的时刻想起楚明远。
但是在没有张扬的时刻,在这样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的时刻,黎里的心总会被一个人影强势入侵,江景迟,他总是不能自制的想起对方。
这是孤独症与交情症并发造成的错觉,希望自己身边有个人来陪,还是真的想念江景迟,真的愿意放下一切内心的纠葛去见对方,真的重新爱上江景迟。
再多纷繁复杂的思绪在伟大的生活面前都显得渺小平凡,黎里依旧要为明天嗯工作,明天的日出而进入睡眠。
这样的日子过了很久,差不多有一年,江景迟没有再给他打过电话,他的声音只会出现在电视和报刊专栏上。
而黎里已经习惯性的,每次经过报刊亭都会买上一本从前绝对不会买的维度财经,那上面偶尔会出现江景池的模样,还有一些官方模板的采访。
每次喝醉他都会冲动地想给对方打一个电话。
醒来时手机页面必然停留在拨通前的最后一刻,即使喝醉,黎里也被赐予足够的勇气开口。
江景迟会不会已经忘了自己?
黎里有时候会这样想,这样以来没有拨出去的电话倒也显得合理,至少他没有打扰对方的生活。
滴滴滴——
来电信息的提示音响起,是张扬。
今天他们约好要一起在张扬家里吃饭,但就这么巧,黎里破天荒地加了班。
按下接听键电话对面明显已经急不可耐。
“喂,小黎子,你怎么还不来,不会是掉路上井盖里了吧?”
黎里已经能想象到张扬躺在家里的椅子上吊儿郎当的样子,他不由得会心一笑。
“怎么会,一看你就不关心我,我今天可是被压迫的劳动人民,正在给老板打工,正在加班呢,你在家等着吧!”
“那行吧,你快点,别忘了去菜市场买大红袍火锅底料。”
“得嘞,张大爷,您老就知道躺着使唤我。”
口嫌体正直,嘴上说着不要,身体却很诚实,好容易熬到了下班,黎里自觉导航前往南街菜市场,这是离张扬家最近的菜市场。
除了大红袍,他还得买点菜不是,不用说就知道张扬那家伙的冰箱里空空荡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