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扬起眉:“我追他干嘛?”
“那他脸红得跟猴屁股似的。”ada给她点了烟,谈笑着开口,“我还以为被你强吻了呢。”
橘紫色的火光熄灭,苏量依吐了一口烟,烟雾缭绕着,她皱眉看向不远处的楼梯口,脑袋里有十万个为什么——
脸红?
就因为她摸了一下?
她把翟绪定义为“佛侠”是因为他身上那种混不吝的少年意气,可不是因为他的佛,再说了,他一个天天没事儿就往酒吧里钻,烟酒色子样样都会的男人,也不至于这么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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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之后有半个月左右,翟绪没有再来过弥楚。
再次见到他是在苏晚青的婚礼,苏量依去外地演出顺路经过阳钦县,去看望亲生父母的时候,受托回来给苏晚青送个新婚礼物,四米长的清明上河图刺绣。
苏量依一开始以为翟绪是伴郎,婚礼当天在户外看见他,白衬衫加红领结,外搭一件暗红烫金的黑西装,简直比新郎要花哨,还好意思问她:“怎么样,哥帅不帅?”
那会儿人已经哄好了,苏量依也不再顾忌,抱着臂嗤笑了声:“你要抢婚啊?穿那么夸张。”
话刚说完,苏晚青的老公,也就是正牌新郎从旁边经过,不冷不热地睨了她一眼。那人气场强,走路自带干冰似的,呼呼地往外冒气儿,跟翟绪这种二笔完全不一样,苏量依有点儿怵他,打了个寒噤立刻站得笔直。
翟绪没注意到这一幕,看她姿态端正,笑着问:“干嘛,要跟我合影啊?”
“谁要跟你合影了?”
目送着新郎走远,苏量依又懒懒地垂下了肩膀,再一抬头,看见翟绪的领结有些歪了,顺手帮他扶正,刚想说话的时候手机响了。
查琴之打来的电话,应该是想问问苏晚青的事儿,苏量依走到一旁接听,因此并没有注意到身后,翟绪捂着自己的领结,目光追随她,一直到她停下。
苏量依异性缘不算太好,原因有两点,一是她长相平平,最多只能算个五官清秀,二是她脾气不好,人也有点丧丧的,没有丝毫女性魅力。
活了26年,她还是挺有自知之明的,因此虽然翟绪对她是有些热情,但她也只敢往他人好那方面想,从来没觉得是人家对她有什么非分之想。
这种观点持续到当天晚上,一切都变了。
婚礼结束以后众人在总统套房里喝酒,苏量依只跟苏晚青有点儿关系,看她回房之后就有点想走了,翟绪拉着她不让走,非要跟她1v1掰头,看谁的上单更牛逼。
苏量依就俩爱好,除了电吉他以外就是打游戏,王者荣耀她玩了五年,精通上单位的各个英雄,翟绪碰巧也是,他说自己有三国服,看了看苏量依的主页,贱嗖嗖地说:“四千场花木兰怎么连个小国标都没有啊,太磕碜了吧。”
旁人都在岁月静好地闲聊,只有他俩一人捧着个手机,针锋相对,斗智斗勇。
事情是怎么发展到最后那一步的,苏量依有些记不清了,反正那晚的对战记录显示,他俩单挑了26把,谁输了谁喝一罐啤酒,俩人都喝了不少。
第二天醒来时头痛欲裂,苏量依翻了个身,入眼就是男人宽厚圆润的肩膀。
翟绪说会对她负责,苏量依没在意,你情我愿的事儿,没有谁对不起谁的说法,她不是那种又当又立的人,模糊的记忆里,昨晚好像还是她先吻他的。
苏量依拎着衣服往浴室走,边走还边劝他,明明是两个人都身心愉悦的事儿,谈负责不负责的,就是玷污了这段纯洁的□□关系。
翟绪当时靠在床头,表情有些复杂:“别这样说,我知道你不是的。”
苏量依觉得好笑,停住看他:“你什么意思?”
翟绪没说话,默默掀开了被角,她刚刚起身时他才看到,洁白的床单上有两点淡淡的血迹。
头发被抓成了鸡窝,翟绪脸红红的,缓慢说道:“反正你没喜欢的人,也是单身,不介意的话我们俩试试呗,其实我挺喜”
他话还没说完,听到一阵沉闷的笑声。
“你不会以为我是处女吧?”苏量依的头发也乱糟糟的,她弯起唇,表情有些一言难尽,“那是大姨妈,算日子今天也是了,早上刚来的。”
“”
见翟绪不吭声,她又挑眉:“不是吧,你那么俗?不是第一次就失望了?”
“我没有。”
翟绪抬起头看了她几秒,随后顺手抄起床头柜上挂着的裤子,穿上后才来到她身边,宿醉后的眼睛还是挺亮的,刚刚那股羞涩也不见了,语气还蛮诚恳:“我知道你现在还不喜欢我,我也希望你的第一次给得是你喜欢的人,而不是一场意外,我说会对你负责也不是想绑架你什么的,这只是我的态度,如果你真的对我没兴趣,我也不强迫你。”
苏量依跟他对视,许是因着这坦诚相见的氛围,许是因着他这段憨厚朴实的发言总之就挺莫名其妙地,她的心跳突然漏了一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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翟绪要她考虑几天,成不成的给他个答复就行,就算不成,以后两人怎么相处也由她说了算。
仿佛是怕影响她的想法,翟绪那段时间也没再去过酒吧,苏量依心如止水地继续自己的生活,偶尔也会想起那个疯狂的夜晚,零星的记忆像水中的浮木,时不时就冒出来几块,渐渐拼凑出的全貌,她最大的感受就是,其实还挺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