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姨回老家过年了,临走前给两人列了菜单,那段时间的饭菜几乎都是闻宴祁做得,菜单看不懂他就上网找视频,苏晚青窝在枕头上捧着手机打游戏的时候,常常听见身旁传来声音——
“碗中加入清水、料酒、盐巴和少许耗油备用,下一步把锅中水烧开”
转过头,闻宴祁就靠在枕头上,侧脸被昏黄的光线笼罩着,漆黑长睫下眼神专注
,偶尔应付一下她的动手动脚,仿佛漫漫长夜就该如此打发。
两人吃完饭就进了影音室,选了个片子刚看到一半,客人就到了。
沈梳音、梁蔚轻、翟绪以及几个翟绪的朋友,基本上都是见过的人,苏晚青忙着招呼,又是拿酒,又是拿水果,正忙活的时候被闻宴祁扣住了手腕。
他下巴稍抬,指了指露台上正在研究仙女棒的沈梳音,“去玩吧,这些不用你管。”
苏晚青松开手,一本正经地叮嘱他,“人家大年夜过来的,不管来干嘛的都是客人,要把人照顾好了哦。”
闻宴祁好笑地看着她,“真把我当涉世未深的男大学生了?”
见他又提起这个梗,苏晚青皱皱鼻子地拍了一下他的手,闻宴祁随意笑笑,从兜里掏出一枚打火机递给她,“小心点,别烫着手。”
“知道啦。”
露台上都是苏晚青种得花花草草,沈梳音玩着仙女棒,过会儿觉得束手束脚,而且楼下还有很多小朋友也在玩,干脆拉着苏晚青下了楼。
左岸水榭绿化做得很好,有个小型的人工湖,苏晚青坐在长椅上看着,给正在拿仙女棒画圈的沈梳音拍照,她今天穿了件粉色的短款羽绒服,纤瘦的铅笔裤下蹬着一双驼色雪地靴,可爱又有活力。
苏晚青想起许久没问过她和小男友的进展了,就这么随意问了一下,没想到还招出了小姑娘的伤心事。
“分手了,有一段时间了。”
苏晚青抽出一张纸巾,帮她擦了擦座椅,让她坐下才问,“你提的?
”
“算我提的吧”沈梳音像是有些不好意思,“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说。”
“元旦是我们在一起的100天纪念日,我们俩去吃了很好吃的烤肉,回学校的时候,他说他想亲我”她说到这里,声音越来越小,“我觉得都100天了,亲一下也没什么,就让他亲了,可一个星期之后他又提出”
苏晚青神色紧了几分,“开房?”
沈梳音抬眼看她,咬着唇点了点头,“我本来不想答应的,但他说他已经开好了,是很贵的酒店他说他寝室里的男生都这样,有的还带女生回去过夜,他说我们已经是成年人了”
“你去了?”
沈梳音点点头,“我到前台登记的时候就害怕了,进电梯之前想跑,他拉着我不让我跑,后来还好碰见了蔚轻哥,他那天晚上正好去那家酒店应酬。”
苏晚青眉头缓缓纾解,“然后呢?”
“然后蔚轻哥把他打了一顿,跟他说不要再来骚扰我。”
苏晚青听得气闷,看着沈梳音心有余悸的脸色,细声安慰,“你蔚轻哥没做错,那种男生确实不配跟你在一起。”
沈梳音咬着唇问,“因为他动了歪心思吗?”
“这不是歪心思,他有句话说得很对,你已经成年了,感情要如何进展你可以自己决定。”
苏晚青帮她把头发别到耳后,温声细语地说,“但他不该引诱你、强迫你,爱情的发生是顺其自然的事,之后牵手、拥抱、接吻以及开房也是,如果你没做好准备,不要听信任何人的胁迫。”
沈梳音听得似懂非懂,苏晚青看着她纯真的目光,又忍不住叮嘱,“但是如果真的有这么一天,你是心甘情愿的,那你可以提前跟我说,我教你该怎么保护自己。”
沈梳音眉心拧起来,嘴巴扁了几分,抬手抱住了她,“晚青姐,你好好!”
昏暗的夜色中,俩人又嘀嘀咕咕地聊了几句,沈梳音让她不要把这件事告诉翟绪,苏晚青还煞有介事地伸出四根手指头起誓。
回家已经是一个小时后的事情,苏晚青做好准备推门进去就是烟雾缭绕,可真推开门,影音室里却没有丝毫异味。
桌上摆着水果,翟绪在和他的朋友们打牌,嗓门大了点儿,但没一个抽烟的;闻宴祁在和梁蔚轻远离人群在看电影,闻宴祁不再戴棒球帽,大约是被翟绪撸了下来,此刻头上卡着黑色卫衣的连帽,松松垮垮的,气质颓靡又慵懒。“你们”
苏晚青站在门口,还想问他们饿不饿,她可以下点儿速冻水饺,话还没说完就被翟绪招呼了过去,“哎呀,赌神来了,□□会玩吗?”
苏晚青摇摇头,“我不会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