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窦候你怎么跑了?”
旁边一道人影窜出,几人立刻大惊。
原来那窦候见这里形式不妙,就偷偷摸摸从旁侧窗户跳出,企图离开这里。因为从事的乃是危险性很强的贩盐商计,所以窦侯曾经拜过武者学习过武术,寻常人士那是根本不是对手。
如今他执意要逃,其他人自然是难不住的。
“不跑,难道在这里等死不成?”
窦候听见众人叫唤,虽然吓了一跳,心中不自觉暗骂了一句,脚下度度更快,自窗户之处就跳入花园之中,旋即就运起轻功,就欲从这里逃走。
只是刚欲翻过围墙跳出时候,一支长箭却插在其背后之上,令他整个人摔倒在地,身体抽搐不已,口中亦是涌出大量的血液,显然是死了。
“将大堂中的人都给我拿下,不得放过任何一人逃了。还有和素加兀迪,你带领一队人马搜罗整个府,若还有藏起来的也一并擒了下来,至于反抗者?杀!”收起弓,斡烈兀林答也不理会那已死之人,看见堂皇大堂之内的众人,当即就下了命令。
那些身穿黑衣的士卒听令,一个个具是眼中泛红、口作狼嚎,手上利刃滴下一滴滴血珠,溅落在地上化作了嫣红血花,似是在告诉众人他们的生命,或许也会和这血花一样,于最后的灿烂之中踏入地狱之内。另一队人马亦是在那和素加兀迪带领下,朝着内院走去,明显是要血洗整个府衙。
战争之下,只有生死,没有无辜!
“斡烈兀术答!你要杀人,杀我就是。何必殃及无辜。”
听见这话,萧毅想起自家那娇柔妻女,纵然对方的确威猛过人,却还是缓步走出挺直身躯,昂藏七尺立于天地之中,浑然无惧那冰冷锋芒。若是他在这时退后,只怕整个兴元府就会彻底沦入这些凶残暴徒之中,到时候依着这些人血洗府衙的手段,那些百姓也是难逃魔掌!
“没曾想,你们这群蛮子当中,到也有铮铮铁骨之人。”
斡烈兀术答抬眼扫了一下,就将目光聚拢在萧逸那坚毅脸上。目光坚定如铁、身躯刚劲如松,纵然腥风血雨,我自岿然不动。
好一个铁骨豪情。
于刹那间一抹悲凉掠过,斡烈兀术答有点可惜:“只可惜国仇家恨,自然容不得半分怜悯。”说着,早将手中长矛朝着对方丢去,迅疾如雷、快若闪电,别说是寻常人士,就算是那江离、武清等人,也难以抵抗这附上沛然巨力的长矛。
对他来说,最重要的不过是自己国家的延续,至于别的自然只有抛弃。
望着那疾驰而来的长矛,萧逸静静的闭上眼睛,等待着长矛穿破身体,心中却一片坦荡:“若是无法挽救整个兴元府,至少让我为国守节也好!”
只是良久之后,他除却感觉到一阵威风袭面外,并无本该洞穿身体的刺痛,睁开眼睛就见那长矛悬于眼前,分毫不动。
而在前上方,一个老者缓缓立着,单薄衣盖不住嶙峋残躯,在击败野律巴格儿还有往利托罗那一战中,他实在是消耗太多,以至于伤及身体根基,实力大不如前了。
虽是如此,那斡烈兀术答却觉得此人诡谲无比,正如一柄锐利弩箭,偷偷摸摸藏于阴暗之地,稍不注意就有殒命可能,五指死死捏着枪杆,微微撩起枪尖对准对方所在位置,正是枪法中惯常的起手式,问:“你是谁?”
“一个死人!”
嘴唇嗫嚅着,孙老似乎就连张口说话都稍显困难,一双浑浊紧紧闭着,俨然一副风烛残年的样子,若非那斡烈兀术答听力了得,只怕也未必能够听见对方话语。虽然如此,但是对斡烈兀术答来说,却觉得这人简直就是一柄绝世宝剑,无尽菁华藏于枯败身躯之中,若是爆出来,只怕自己未必能够取得巧。
心中害怕之目光虞,斡烈兀术答却念及此刻战况激烈,立刻挺枪直刺:“即是死人,不妨让老夫送你一程。”萦绕光辉于枪身之上明灭不已,一道道琐碎细小的气流缠在长枪之上,转瞬间竟然有龙吟呼啸之觉,显然正是他成名绝技——亢龙刺!
如今看来,比之和吴曦争锋时候,更锐更强!
其枪势尚未刺出,早已经将周遭数丈之内的石板全部碾碎,更是带着一股强烈旋风,吹的人面部犹如刀削般刺痛,这样子分明是存在一击致命的意图。
“你知不知道,即使是死人,也会说话?”
幽幽睁开双目,孙老那对眼睛却似炫亮至极的星辰一般,陡然间放射出丈余长精光。
随着他的话,那石板却似被人压住一样,纷纷定在地上无法动弹,而那旋风更像是撞上了一堵沉重石墙,“轰隆”的一声化作了一阵微风不复存在,就连那萦绕着万千青芒的长枪,也如同被洪水冲刷过一样,再无分毫的动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