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想要怎么办?
有什么办法能让我变得不是现在的我呢?
陆归北皱皱眉,坐在她身边,抚摸了一把她柔顺飘逸的长发。
能有什么办法?现在把你扔到医院里去整容,还需要身份证呢!可你现在什么都没有。
整容?我不。太疼了。许漠烟手托腮,头摇得像拨浪鼓。
你就这么待着呗,我陪你。到时候我哥要是找来,我给你罩着。
不是长久之计。不能让他和老爷子找到我。这个节骨眼,我要是被找到了,一定是五花大绑,回去乖乖结婚的下场。
那我就去抢婚!你跟不跟我走?陆归北靠近她,手掌捏住她下巴,指尖玩味地摩挲了一下她的唇。
幼稚。许漠烟白了他一眼,毫不留情地拍落他桎梏自己的手。我不是跟你开玩笑,我要逃婚,逃到谁都找不到我,逃到他知难而退,跟我取消婚约了,我才罢休。我的婚姻,不是他许如山事业的垫脚石,不是他行便利的通行证,我是人!
那你要怎么样嘛,你只能待在这儿。没有比这儿更安全的地方了。
下周陆归南回来的时候,不仅仅是要跟我结婚,还要回部队是不是?
对,每年他都要从新兵营选新人进他的特战营。一般就是这个时候,他会先来部队考察选拔一周左右。这个考察期,可能是他婚前,也可能是婚后。
不存在结婚这件事。许漠烟瞪了陆归北一眼。
那你要待在这儿的话,就别出去,不能在他眼皮子底下行事。
陆归北和小时候一样,凡是他们要一起去干什么坏事之前,他们都会这样认认真真商量一番。
我为什么不出去?许漠烟听到这句话,突然灵光一现,嘴角一勾,想到了一个主意:我为什么要刻意避开他,越是希望他找不到我,越是要光明正大地跑到他眼皮子底下去,这样才高明。
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许漠烟站起来,看到陆归北摆在桌子上的一张战友大合照。
陆归北没听懂她在说什么,有点呆地用目光跟着她。
你带的新兵营里都是男人对不对?
这不废话嘛?
那我就变成男人待在这儿,待在你的新兵营。许漠烟说完,转身就进了宿舍的洗手间,她刚刚去上厕所的时候就看到了,镜子边有剪刀和电推子。
陆归北愣在原地,还没跟上许漠烟的节奏,几秒钟后,他听到剪刀咔嚓咔擦的脆响。
突然反应过来的陆归北弹了起来,一步冲到了洗手间门口,正看见许漠烟站在镜子前,面无表情,眼神坚定地一丛一丛地剪掉自己的头发。
乌黑的精心打理过的长卷发从她手边掉落,像淡漠升腾的烟,一簇一簇地反着方向聚集在地砖上。
许漠烟!
干嘛?许漠烟眼神淡定自若,就好像她手起刀落剪断的头发不是她自己的一样。她现在只是想用这样决绝的手段去反抗一段在她眼里没有任何公平可言的契约婚姻,她的人生不能被任何契约捆绑,她的人生里没有结婚这个词,这才是她许漠烟真正的样子。
你真的是陆归北走过去,他甚至不舍得踩那些落下来的头发,他走到她身边,从她手里夺走了剪刀。
许漠烟没有反抗,任由他拿走了,不过这也是因为她已经剪完了长的,剩下的这一头乱毛,只要电推子一推,就能短成一小寸。
她抬头看着不知道该摆出什么表情的陆归北,眼神里竟有几分隐隐的得意。
陆归北,我要进新兵营,我要扮成男人,进新兵营。我就不信,许如山和你哥还能找到我,逼我回去结婚!
陆归北一瞬间感觉热血上头。
面对许漠烟,大部分时候,他都如现在这般,对她,毫无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