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凌自然是跟江越住一间,宾馆内的双人大床躺多一个人都绰绰有余,但两人就是要抱在一起睡,好像不搂在一起就会掉下去。
几个小时后。
江越先睡醒,他问宾馆借的充电器已经把他关机多时的手机电量充满了。
他担心会吵醒贺凌就没有开房间的灯,坐在床边背对着贺凌将手机开机。
他的手机虽然没坏,但在通信基站彻底瘫痪的灾区这玩意比砖头还不如,所有需要信号和网络的功能全部失效,之后还雪上加霜的因为没电而自动关机。
此时他将手机重新打开,重新连接的信号收到了很多短信,有贺凌发给他的,也有运营商发给他的,提醒他有个熟悉至极的尾号给他打过共计39通电话。
来自老婆的短信从第一句的“你在哪里?”到最后一句的“我来找你”一共是21条。
江越垂眼一个字一个字看过去,一句句凿进心里,平静又不那么平静。
直到视野被泪水模糊了,手机屏幕上的字都看不清楚了,他抬手摸到眼泪了才若无其事地放下手机,用手臂上的衣服擦脸擦眼睛。
这个擦眼泪的动作一点都不成年人,说不出的孩子气,因为只有小孩哭了才会这样擦眼泪,大人很少会哭,就算哭了也是成年人的擦法,比如找张纸巾。
他其实从头到尾都没有发出任何声音,所以也不需要回头确认贺凌醒了没,突然听到意想不到的声音他自然是吓了一跳。
“哭什么?”
不过他没回头。
贺凌半睁着眼看他,“还背着我哭。”
江越转开脸,很轻地吸了一下鼻子,声音的异样根本藏不住,“没什么。”
贺凌坐起身,将床头柜上的抽纸盒抱过来,说:“把脸转过来我看看。”
江越有些不愿意,但老婆的话他不能不听,于是他是低着头转过来的。
那么大一只,哭得睫毛挂泪,那么可怜,贺凌让他这模样弄得心里不太舒服,抽出两张纸巾盖在江越鼻子上,示意他擤鼻涕,杏眼噙着很淡的笑意问他:“你怎么哭那么好看?”
江越皱鼻子用力。
贺凌重新抽了两张,“再擤一次。”
这下江越鼻子好受多了,就是长睫上还挂着一点泪,一个大男人确实哭得还怪好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