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隐停车,将他放下,看着人从小路走下去,心里都在砰砰响,从大脑到指尖都兴奋得不行。
她十三岁离家,孤身在外求学,什么样的人,什么样的事她没遇过,杀只鸡、宰条鱼她眼都不眨一下,对小年轻更是毫无感觉,可刚才那个人往车里一坐,她那颗麻木不仁的心就痒了。
她卷缩在方向盘上的手指,甚至忍不住想要靠近他。
意识到自己有这样的想法,她在心里笑骂自己是变态。
到家里,空调已经到了,师傅正在安装,褚翠瞧着高兴,左右看了一圈,又过来问她:“这买成多少钱?”
许隐撒谎:“三千。”
褚翠非常满意,又问楼下的车多少钱。
“五万。”
褚翠笑着下楼,说要去给她做好吃的。她盯着师傅把空调装好,褚翠刚好把饭做好,一家人刚坐上桌,她弟许杰盛一通电话就打过来了,大意是说家里买车了怎么没人和他说,他不喜欢现在那个七座的,十万多的价格,开出去不体面,问能不能换一辆。
许隐还没爆发,褚翠就爆发了:“你说这什么混账话!要换你拿十万出来,你这么了不起,你把你姐买车的车补上,你自己去换!”
那边闻言有些诧异,问:“这钱她出的?”
回应他的是一阵沉默,他收了刚才那副质问挑剔的口气,息了声:“行吧。”说罢又扯了些其他的,说自己受不了这酷暑,过两天要回家。
这一通电话打完,许隐也没了吃饭的心思,收了碗去厨房。
他这个弟弟比她小五岁,是家里唯一的男孩儿,他懂事那会儿,家里条件好了很多,加上后来她家的挂面小作坊生意一直不错,就理所当然的以为自己是小康家庭,吃的穿的从来没有差过,外加从小成绩优异的缘故,家里宠得不行,从来不让做家务,万事以他为先,无端给他生出一种家里的小皇帝的感觉。
有时候,许隐甚至觉得,父母这种对他捧上天的教育叫他养成了一种目中无人的态度,他接受不了别人对他提出的意见,所以一味的指责别人,没有担当的将所有的错误推卸出去。
许隐不止一次的和褚翠说,许杰盛这样的性格,出去要吃亏的。
她母亲却总是不以为意,说踏入社会就会懂事了,每次听到这里许隐都觉得无语,能自己教育为什么要让社会教育,自己知道轻重,社会能知道轻重?
越想越烦,她拿着手机出门,沿着他们村的河边散步,河边搭了一些买烧烤的小商贩,烟雾起来,炊烟袅袅的,看着还挺应景。
恰这时,手机弹出一条消息,她点进去看,是孟临的,微信是一张照片,点开看是她的背影。
她转头,就看见了坐在河滩上的孟临,他旁边放着一罐啤酒,一个后脑勺对着她。
靠,镇上真是太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