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转过头,反应了一会儿才模糊意识到面前坐着这个人应该是他高中同学。
对面的人看他那眼神噗呲一声笑了:“是我啊,韩涵,不记得啦。”
孟传宇反应过来,略微有点惊讶:“记得记得,好巧,你是……”他打量她身上穿的衣服。
对方哦了一声:“这个店是我开的,四五年前这一片拆迁,这个铺子是包含在我家还房里的,我爸妈上了年纪也不愿折腾,我恰好在外面混不下去了,就回来自己弄个店。”
她大大方方又三言两语的讲解了她的经历,几句话之间将几年不曾见面的那种陌生感消除了,孟传宇接着她这话说:“挺好的,我也从外面回来在帮家里做事。”
韩涵掏出了手机:“加个微信吧,现在大家都不用qq了,也看不到什么动态……”
说着她将自己的二维码调出来推到那杯咖啡边,孟传宇点头扫了微信,看对面学校保安已经推开了门,急忙坐起身,手机胡乱点了申请:“我有点事,我们改天联系。”
他扔下这句话冲忙出了咖啡店,钻进对面那堆涌动的人潮里,挣扎着挤进去,找到班级接到孩子往外走,路过那家咖啡店才想起自己刚才没有付钱。
他又抱着孩子转身回去推开店门,见到在柜台处的韩涵,不好意思的笑:“我刚才走得急,都忘记付款了。”说着拿手机调出付款码。
韩涵却罢了罢手:“我还收老同学的钱么?”
孟传宇坚持,她却将注意力放到褚凝身上:“你侄女啊?长得好像。”
孟传宇笑:“我女儿。”
“……”她有一瞬间的表情凝滞,僵硬着露出一个惊讶的假笑:“你结婚啦?没看到你发电子请柬之类的呀。”
孟传宇又习惯性的去挠鼻尖,不知道怎么解释这个事情,但对方又一直看着他,他只能开口:“这事有点复杂。”
对面长长的哦了一声,眼神又落到了褚凝身上,他又扬了扬手机,她却嗨了一声:“第一次就算啦,少你这一杯咖啡钱又饿不死我,下次我收你双倍。”
这么坚持,孟传宇才作罢,道了谢要走,想起什么又折回来说:“我能用一下你的手机么?”
韩涵哦了两声,将手机解锁递给他,他将褚橙的电话输进去,给她发了一个短信,告诉她自己把孩子接走了,发完点了删除将手机还回去。
褚橙收到这个陌生信息的时候在开会,上面的小朋友是今年刚来的实习生,紧张得哆哆嗦嗦,不知道在汇报个什么所以然,她心底压着火,高湛在一旁解释:“没办法,也没想收假回来能接到这样两个项目,老彭把骨干分到那边去了,咱这边总要有人做事嘛,年轻人也是人,给点机会才能成长不是……”
她听他絮絮叨叨的说,手机屏幕恍然亮起,眼底一瞥,她看到了孩子两个字,长长叹了口气,高湛还以为她还是不满意台上那个小朋友,开口正要劝她却说:“我去打个电话,你先听。”
她拿着手机去茶水间,照着那个号码拨过去,计划是要问一下他走了没有?是把孩子接回自己家里还是镇里?脑袋里嗡嗡乱,听筒里一声甜美女音打断了她将要脱口而出的问题,她沉默,对方又喂了一声,问她哪位?
她将手机拿远,看了一下号码的归属地,这时电话已经被挂断了,屏幕暗下来,她心里更是发乱,想了想还是点开孟传宇的手机拨过去。
“喂?”他语气淡淡的,听不出什么情绪。
“你把孩子接走了?”褚橙问。
孟传宇嗯了一声:“我爸妈他们说想见见孩子,你手机出问题了,打不通……”
“你用谁手机给我发信息的?”褚橙问。
被打断的孟传宇生平第一次警觉的在她这句反问里嗅到了情绪的味道,他没有立即回答,而是顿了一会儿才开口:“我一个朋友。”
“谁?号码归属地在市里,”她这么问,问完觉得管得太宽,转身去厕所点了根烟,欲盖弥彰的补充说:“没听你说在市里有朋友。”
“韩涵,高中同学,”他这么回,虽然似乎没有交代的必要,不过想着想着心里有点乐。
果然电话里的人高了一个音:“寒寒?”她真的对这种亲昵的叠词称呼很反感,在她看来男女之间没有纯友谊,叫这么亲密做什么。
孟传宇有点惊讶:“你认识?”
褚橙冷言:“不认识。”
他哦了一声,话题又回到了褚凝身上:“我周末送孩子回来。”
之后两个人没在说什么结束了这通电话,只是褚橙莫名心烦意乱,她第一次那么早离开公司,提着包回去倒在沙发上放空自己,饿了想要点个外卖,看着外头灰蒙蒙的天又打消了这个想法,孤独感将她笼罩,她不想端着一个外卖在这样的灰色下凑合,好像她的日子真的是单调、乏味、冗长一样。
这样想着,她长呼一口气,站起好好把被自己压皱的正装扶平,拿着手机去超市,她需要赶紧调节自己的情绪,她需要做一顿,让生活的烟火充斥在自己周围,将自己从低处拉回来。
国庆返校后,许隐一直很忙,最开始是要组织学生做实践报告,因为她那门课程今年改革了培养方案,学生实践报告的题目由固定改为自选。
原本是没放在心上的,是学习委员将题目名单交上来后,她瞥到了那些题目中的敏感词汇,才意识到这个事情不简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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