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重华目露震撼。“那女子便是般若?”
“不错。如今山兔精自身的魂魄已被主上吞并,主上只留下了他的名字和样貌,将其记忆与那枚内丹一同封存。如今你该懂了罢,主上如何能容她?”
银重华皱眉望向阳离湖,眼神复杂。“我明白了。”
旁观的碧沅微微摇头,若有似无地叹息。
“怎么,连阿沅也不忍心?”玄鸦光奇道:“真是难得。”
“你弄错了。”碧沅的神情又恢复了一片冷漠。“我只是觉得她可笑。对男人的情意抱有幻想,活该有此下场。”
玄鸦光愣了愣。“阿沅……”
“这跟男人的情意有什么关系?”银重华反感地盯着她。“主上根本就不是她的夫君!”
“若不是她还想与夫君相认,怎会被我们发现身份?”碧沅反驳道:“还有你。”她冷哼一声。“还以为你对她有些心思,没想到几句话便能让你眼睁睁看着她去死。魔渣!”
“你!”银重华恼怒之下就要出手,被玄鸦光挡住。“鸦光你还护着她?这女人我早看不顺眼了……”
“若要动手,随时奉陪。”碧沅不屑。
“好了!”玄鸦光无奈低喝。
正在此时,自湖中传来一阵嗡鸣,似宝剑出鞘,又似风过歌钟。万年无波的阳离湖忽然泛起微澜,层层叠叠,动荡不休。
三人为此情形所引,未发现白宴的身影突然出现在湖畔。
他双目紧闭,扬起下颌,似在感受。一贯维系于脸上的温和笑意渐渐消失,反而显出了像是发自内心的欢悦。
“……原来是你……”他语气轻柔,如同亲密呢喃。
“主上……”三人这才发觉白宴折返,纷纷屈膝跪拜。
“本神原身已释,你们先回魔界,以免受到波及。”白宴缓缓睁开眼。
三人神情各异。玄鸦光惊喜,碧沅平淡,银重华惊讶。
“鸦光。”
“属下在。”
“回魔界后,将山兔精的记忆取来。”
般若掉入水面的那一刹那,心中没有痛苦恐惧,只感觉荒谬。
这一回自己居然丧命于白宴的手里,没有丝毫预兆。如果师父知道了,会是怎样的表情?师父……这一回,恐怕再也见不到他了吧?
她闭上眼,任湖水将自己吞没,落入最深处,等待最终的消亡。
等啊等。
继续等。
忍无可忍,她睁开眼睛。怎么回事?!
墨蓝的湖水轻柔地围住她,却丝毫也没有侵袭,更无半点杀机。这哪里是禁忌之湖,分明是美好家园。
般若环顾四周,最后往唯一的亮光所在处游去。
那是一面铜镜,镜面斑驳不清。她鬼使神差地伸出手,触到镜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