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果微微挑眉表示质疑,徐慕斯弹了一下手中另一枚硬币,“陪你看爱三的时候,我最喜欢最后一句话——抛硬币并不能带给你一个准确的答案,但是硬币抛向空中的一瞬间你就明白你要的是什么。”
低头看向手里那枚硬币,程果将它抛向空中一手抓在手心却没再看那枚硬币的正反,抬头对着徐慕斯微微一笑。
两辆劳斯莱斯幻影一前一后地驶进车库,程果一回头就看到从白色幻影中走下来的安凝,她回眸朝程果明媚一笑,食指和中指并拢在空中虚虚地画了一个弧线,这是属于她的势在必得。
这是程果一向最崇拜的女人——她似乎从不犹豫,只要是她要的最终都会得到。
程非臣合上车门径直朝程果走过来,修长的手指亲昵地揉揉程果的长卷发微微皱眉作痛心疾首状,桃花眼里促狭的笑意明显,“连我们果果都要结婚了,让依旧单身的叔叔我情何以堪啊。”
安凝微微一笑纤手搭上程非臣的肩膀眼波流转,“小叔叔,你这么说让爱你的我情何以堪呢?”
程果轻咳一声拽着徐慕斯往主宅走,把战场留给那两只妖孽,一路上程果兴致勃勃地给徐慕斯介绍沿途的风景,看到秋千还坐上去要求徐慕斯推她一下,欢快的样子仿佛在车上哭得声嘶力竭的不是她。
“小时候,我和程勋喜欢在草地上侧手翻,谁翻得少就得背对方回家。”程果打了一个响指毫不理会徐慕斯“看来你小时候是吃菠菜长大”的惹火言论,直接找了一处草坪活动了一下手腕傲娇地看了一眼徐慕斯就单手撑地完美地完成了一个侧手翻。
徐慕斯忍笑看着程果那一脸你表扬我呀你快表扬我呀的表情轻咳了一声掩饰尴尬,“小果,穿丝、袜的时候别乱翻,我看到你内裤的颜色了……”
晚餐的气氛很好,程立安对徐慕斯的态度虽然云淡风轻但是也绝对不是拒人于千里之外,从程果口中得知了她怀孕的消息也没有程果预料中的大发雷霆而是果然如安凝那妖孽猜得一模一样——淡定,仿佛未婚先孕的并非他程立安的女儿。
晚餐的气氛太过美好,以至于程立安仿佛是忘记了一样自然地没有提结婚的事情,不仅如此还在每次徐慕斯试图开口说结婚的时候都不留痕迹地转移了话题。
唯一的意外就是晚餐结束后程立安并没有找徐慕斯谈而是把程果叫到了书房,程非臣却兴致勃勃地拉着徐慕斯和自己来一场showhand。
扶着旋转楼梯的扶手一路走上去程果其实是忐忑的,他爹习惯了喜怒不形于色不代表他就真的不生气,其实这些担忧反而都到了其次,自从早上得知程诺的病情之后,程果心里的不安就像滚雪球一样越滚越大。
象征性地敲了两下门就听到程立安说进,程果走进书房把门关上就听程立安说“坐”才小心翼翼地坐到沙发上,程果在程立安面前的那份拘束大多是来自对程立安的崇拜和尊敬,其实程立安绝对算上一个三好父亲。
除了某些原则问题,程立安一向对程果是百依百顺的,绝对称得上是宠的,至于那些原则性问题就是程果还是个五岁小朋友的时候就喜欢隔壁小学的某个三年级小男孩,又在小学一年级的时候暗恋自己的数学老师。
总之,程立安一向不认为自己是一个情商高的人,但是显然程果同学情窦初开的是有点早了,也许是劳拉的奔放基因的缘故。
程果目光落在檀木书桌上的水晶烟灰缸上微微垂了眼眸,程立安是一个很自制的人而此刻那个精致的烟灰缸里却满是烟头,她终是,让他失望了吧。
“程果,”程立安像是习惯性地点了一支烟又想到程果在的缘故马上按灭了烟头,一向在c市呼风唤雨的程市长在自己女儿面前竟然有些词穷,“这么快就长大了,那时候还小小像个小雪团子,现在就要结婚了。”程立安随手比划着程果小时候的样子却让程果迅速低头湿了眼眶。
最开始抱着程果的时候,他并没有多少为人父的喜悦,更多的是一种歉疚,这个小女孩注定在一个破碎的家庭里成长,甚至连生命的开始都被冠上了别人的名字,即使那个名字是她的亲姐姐。
不同于程诺,程果算是程立安一手带大的,小姑娘哭起来声音嘹亮而且劳拉几乎是生了程果就走了,程立安白天上班晚上要给小丫头冲奶粉,每次累的时候看她像一个洋娃娃一样弯着大眼睛小手挥着,看不到他的时候她会哭得声嘶力竭,他渐渐地能轻而易举地冲出浓度适中温度正好的奶粉,渐渐一字一句地耐心教小丫头说话,扯着她的小手看她蹒跚着摇摇晃晃地迈出小心翼翼地步子,摔倒的时候她眨着大眼睛委屈地像一只小猫无辜地要抱抱。
每个人都说,手心手背都是肉,可是手心手背的肉也有多少的问题,程诺和程果之间他一向是偏爱程果的,从最开始的愧疚到渐渐的亲昵,程果是一个坦然接受别人爱并回以更多的孩子,这样的孩子往往是讨人喜欢的。
程诺的拒人于千里之外让他无从疼爱,只能越来越远。
“关于程诺的病……”
终于还是不可避免地提及了这个话题,程果手指绞着衣角不由自主地紧张,她却不能打断程立安的话说我不捐。
她不想的,她不想放弃肚子里的孩子,可是如果程立安坚持,如果他坚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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