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蕴微微露出一丝诧异。
她亲眼看到姜吟在淳于焰面前流露出女儿家的娇态和羞涩。
也知道这些姬妾,在庄子里住得惶恐茫然,私心里都盼着有一个好归宿……
怎会想也不想就拒绝?
难道是她误会了什么?
“姜姬起来说话。”冯蕴托着她的手臂,将人扶起坐下。
“你有什么难言之隐,尽可开口……”
停一下,她又温声提醒,“便是有什么不可告人的事情,我也定会为你保密。”
姜吟有些痛苦地摇摇头,艰难地道:
“妾没有别的去处了。再是什么贵人,到头来也只是看中妾这一副皮囊,等颜色老去,猪狗不如……妾也不是会讨好郎君的人,没有骆月的本事,自己立不住,去了哪家都是过苦日子……”
她又抬起眼,巴巴看着冯蕴。
“柴缨和南葵说得对,跟着女郎,才是好出路。女郎不要撵妾走,让妾留在将军府,哪里也不去……”
冯蕴很意外。
姜吟对她的话似懂非懂,艰涩地跪坐在木案前用粥。
叶闯摇头,“没有消息。”
冯蕴让小满去叫两个孩子过来,顺便把信也交给她。
也是,在敖七眼里的家人,只有阿左和阿右。
风吹来,满是鸡皮疙瘩。
叶闯接过信,长松一口气。
姜吟抽泣着接过碗,看着她:“女郎也苦过吗?”
“你为何如此?”
冯蕴离开姜吟的住处,出门便被一股萧瑟的秋风冲了满脸。
叶闯摇摇头。
这孩子是怕她担心吧?
果然,只要舅舅不在她的身边而是在他的身边,敖七就是个好敖七。
冯蕴很是意外。
她声音沙哑,泣不成声。
“让鳌崽乖一点。”
可是,这样稚嫩的字体,一口气写了很长。
“一会儿阿左和阿右来了,你就念给他们听。”
冯蕴皱了皱眉,他又笑了笑,补充道:“说说阿左和阿右的近况也是好的。敖七定然担心弟妹。”
“他们都说,是饿死的。找到人的时候,弟弟蜷缩在阿母的怀里,阿父抱着阿母,三个人躲在五亭桥下,活活饿死了。”
等姜吟将情绪都发泄出来,这才唤来小满,为她端来一碗银耳小米粥,粥里加了一点糖,勺子盛出来稠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