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开的当铺,今天正好查账。
宿春一开始还担心当的镯子不值那个钱,这下没什么好怕的了,江离收下她的东西,回头转交给了容止,他上司。
&ldo;这东西,挺眼熟的。&rdo;容止说道,他那时候又小心收好,宿春一看就是穷的余不住钱的人,有了闲钱就会买食物,这东西擦的锃亮锃亮,现在才急匆匆当掉,想来是珍贵之物。
不过他没在宿春面前说,宿春自己都不知道这是什么东西,对原身有特殊意义,对她又没有,阿白还是更重要。
她不想看着他死了都没人发现,无人收尸的下场。他是一个下等的杂役,出生起就是卑微的身份,卑微活着,又这样卑微死去,年岁正当好的时候,她这时生有一种兔死狐悲之感。
她先去寿材铺订好棺材,叫了几个人过来抬,没有一条龙服务,累死累活,她歇了下来想到他还有个娘,当即又回府询问。
管事的油水捞的多,尤其是厨房那儿,对他娘还有些印象。回忆回忆道:&ldo;是个忠厚老实的人,不过年纪轻轻就守了寡,她男人是病死的,似乎他男人的爹也是,都病死了,她前些天儿子不见了自己告假去找,也不知找着了没有。&rdo;
他啧啧几声看向宿春道:&ldo;我看阿白那小子挺喜欢你的,但你嫁他可能就要守寡了。小心点。&rdo;
他掂了掂宿春给他的钱好意道。
宿春弯弯腰,别了这管事。天黑了,漫天星子,方砖上都是月光。
晚上她还回自己的房间睡觉,迷迷糊糊中看到人影坐在了自己床沿上。凉凉的手盖在自己头上。她晕乎乎睁眼,撞上容止眸子里的笑意时觉得这八成梦境。不过再一想,都说日有所思也有有所梦,她这几天想他个鬼呀!当即脚底踩空,心脏都要跳出来了。
&ldo;容公子?&rdo;她弱弱喊了声。
容止手抵着她的唇,带笑柔声道:&ldo;你发烧了,还是好好休息。&rdo;
他后面转身离开,片刻功夫,熬完药进来,动作熟稔地把她扶起来喂她喝药。
她自个发烧都不知道,手背一探,道:&ldo;低烧,睡一觉就好。&rdo;
&ldo;你今日在外忙的是什么?&rdo;容止问道。
她靠着迎枕,耷拉着眼皮子道:&ldo;我在给阿白收尸,他病死了。你之前是不是知道了?故意放他出去的,我说怎么后来就没见过他呢。&rdo;
容止这人,心狠手辣,爱阴谋算计,通读百家,不近人情起来是真的让人咬牙切齿,但略施善意也多,他犯不着要去杀这一个下等又安分的仆从。
&ldo;原来如此。&rdo;容止握着她的手,塞回了被子里,&ldo;节哀顺变,你今日在外就忙此事辛苦了,若是需要帮助,你便去东门江氏当铺找江离,少一些操心。&rdo;
宿春:大佬这样关怀我,顿时觉得祖坟不冒青烟也快了。
她喉咙干,就将就着把黑漆漆的药汁当水喝,一入口,眼睛都瞪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