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清没跟人这么频繁地通话过,他往家里打电话也是差不多一周一次,太忙也会忘。
但他愿意让林维桢高兴,自己也挺高兴的,索性惯着。
林维桢也会很小心地问“你今天还有没有要紧事儿,有就不打了”。
何清说,有,要不开着语音吧。
那晚他用手机开着语音通话,在电脑上做完了一个ppt,打字的声音传到林维桢这边,莫名地让人舒服。
他想要安全感,他就给。
何清伏在阳台栏杆上,夜色浓郁,能看见不远处的医院大楼的灯光。
枫华校区在市中心也是有原因的,医学生迟早要去医院实习,放郊区太不方便。不过这些事儿前几天电话里何清已经都说了,林维桢知道的一清二楚。
心动是个神奇的化学反应,心动之后的了解反而更加漫长。但林维桢每了解一分,就更喜欢何清一分。
有时候直觉判断准的惊人,何清说的事情,林维桢总觉得理应如此。他想象过无数次的细节,与何清的真实生活奇妙地呼应起来,每走一步,都是意料之中,又是意料之外的欢喜。
两人又随口说了几句有的没的,何清说:“今天经过便利店,里面在放《醉赤壁》。”
高中的时候除了校级合唱比赛,班干还搞过不少小型联欢,像是元旦,就抽出一节自习连着大课间,苦中作乐似的搞几个节目,林维桢唱过《醉赤壁》,连话筒都没有,拿着水杯装样子唱的。
每个班都有几个活宝,到这种时候,总能搞出来些自创小品逗人一笑。但这种节目何清笑笑就过去了,反倒是林维桢跟着时响时卡的伴奏随便唱一曲,他能一直记到现在。
缘分这东西不好说,真不好说。
林维桢一听笑了:“那歌挺好听的,也有好些年了。”
何清也笑道:“挺温柔,适合你唱。”
林维桢美滋滋的,顺杆儿爬道:“你听吗,我给你唱。”
何清:“现在啊?”
林维桢从床上坐起来,清了清嗓子:“不行啊?”
“行,”何清换了个姿势,看向远处,笑道,“你说什么都行。”
林维桢更来劲儿了,真的小声清唱起来:“落叶堆积了好几层,而我踩过青春,听见,前世谁在泪雨纷纷……”
他起调低了些,又因为在晚上压着声音,气息也不算太匀,但声音还是好听,何清听的认真,周遭十分寂静,歌声从电话那头传过来,又平添了几分味道。
“确认过眼神,我遇上对的人……”
林维桢唱到这儿忽然断了,何清等了几秒,问:“怎么不唱了?”
电话那头静了好一会儿,林维桢才吸了吸鼻子,道:“开心。”
何清又笑了:“怎么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