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清:“你喜不喜欢看?”
林维桢笑笑没说话。
何清想了想:“那我也陪你看。”
何清说着就打开了宾馆的电视,调了半天,似乎只有一个转播频道,加的都是英文字幕,不过对他来说这也不是问题。
林维桢看着他一本正经调频道的样子又笑了:“那今年的春晚我应该很喜欢。”
那一晚许盈坐在沙发靠前的位置,根本没留意到林维桢一边看电视一边实时跟何清唠嗑。两人从魔术手法讨论到小品反映的社会问题,从老歌聊到新歌,一人一句抛梗接梗,不知疲倦,也不想停下。
何清对事情都有自己的态度,只是不轻易表露。林维桢在外面说的都是简单的想法,实际上想的更深。
“谈恋爱”三个字,首要的就是“谈”,能说到一起才行。
只有张子轩发现林维桢最近开心的不太正常,他在卧室和同学开黑,出来倒水喝的时候看见林维桢低着头打字,一边打一边笑。
“啥情况,”张子轩被好奇心抓了一把,痒痒的,“他跟谁聊呢。”
林维桢过的神清气爽,连走亲戚都变得不那么讨厌了。
林家人不多,早些年基本就断联系了,逢年过节的,林维桢都是跟着走许家的亲戚。
许盈当年就觉得自己姐姐所嫁非人,一穷二白的老师怎么能比得过其他功成名就的追求者。而后出了那样的悲剧,她也不好再说些什么,但她不说,别的亲戚不一定不说,这么多年来,他们看林维桢的眼神在变,但并不全是好的态度。
“亲戚”也是这世界上一种神奇的存在,各家各户冷暖自知。血浓于水是真的,撕逼和伤害也是真的。
但大年初一到初五,在各路人面前林维桢还是会礼数周全地给许盈挣足脸面。
何清人不在国内,还是起着相当大的挣脸面作用。顾晓燕和梁伟带着小女儿串门,但走到哪儿都有人问一句“何清读大几啦”,“今年怎么没回来”,听了回答之后就是“看人家孩子真优秀”,“以后可享福吧”这样翻来覆去的车轱辘话。
顾晓燕当年离婚也顶着相当大的压力,现在别人能高看她,一半都因为何清。
但何清事实上是野蛮生长的学霸,顾晓燕倒没怎么给他报补习班,没强求过什么,只是盼着儿子健康平安地长大,自食其力就好。这话不能说,说出来人家觉得太虚伪。
今年不串亲戚何清省了不少时间,全用来给林维桢打电话了。
自从那次手抖点了视频,两人有条件的情况下全改成了打视频电话。
林维桢觉得何清还是何清,和高中认识的那个人一样。也可能是他关注何清太久了,而对方又是一个表里如一的人,单纯,清澈,他努力,他坚定,他取得成绩,都是顺理成章的。
何清却每天都在了解林维桢更多一点,就像当年坐同桌一样。
两人聊天还是林维桢说的多,即便不明着讲,也能听出些或有或无的意思。伪装的面具和真实的骨肉几乎相连,林维桢自己都偶尔分不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