晁弈没动。
谢书秋轻手轻脚地给人盖上了被子,又掖了掖被脚,关了灯,往次卧走。
黑暗中,晁弈没睁眼,却把左手搭在了右手手腕上,又摩挲了下指尖的银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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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早,晁弈是被谢书秋叫醒的。
“胃怎么样了?”谢书秋站床边问。
晁弈手臂搭在眼睛上,另只手摆了摆,示意自己没事。
谢书秋说:“粥在锅里温着,醒来记得吃,我去学校了,喝完粥吃药,药在你手边。”
晁弈点了点头,顿了顿,没忍住笑出声:“你在这吟五言诗呢?”
谢书秋也乐了,往人脑袋上弹了弹指:“走了。”
晁弈一趟回笼觉睡到了十点。
他把粥喝了,又泡了药,犹豫了一下,把谢书秋床上的被子折了折,回了自己床上。
昨晚出了一身汗,晁弈的劲儿慢慢缓过来了才觉得难受,又把被子一掀,下床洗澡。
晁弈站在花洒底下摁浴液,一摁,尖嘴口“噗”了两下,吐了两口残渣,罢工了。
晁弈皱皱眉,在浴室里找了一圈也没能找着替换装,他站在原地发了两秒的愣,决定去客卧的卫生间找找。
他身上已经湿透了,套原来的衣服他膈应,套干净的衣服他嫌晒衣服麻烦,反正家里也没人,他干脆洗干净了手上为数不多的浴液,赤条条就打开了卫生间的门,往另一个卫生间溜。
新的没找着,但壁龛上有瓶拆了封的,凑合着用,晁弈冻得发抖,拎着瓶上的按压泵往回走,刚走到次卧门口,房门咔哒一声,开了。
赶回来做饭的谢书秋:“”
光溜溜且发抖的晁弈:“”
谢书秋迅速背过身,晁弈也快速跑进了卫生间,拖鞋在地上踏出了逃命的节奏。
等卫生间的门锁“咔哒”一声合上,晁弈弓着的背已经比谢书秋手里拎着的虾还熟了。
他狠狠摁了几泵浴液,又把水流开到最大,盯着地面上缓缓流动的白色泡沫,晁弈觉得这流走的不是浴液,是自己的脸。
他没脸了。
晁弈捂着脸,欲哭无泪。
等晁弈调整好状态,深吸两口气出去,发现地上被自己踏出来的水渍都没了。
刚红下去的脸瞬间又涨高十度,此时刚好拿着一盘煮熟的虾的谢书秋:“你要跟它比比颜色吗?”
晁弈听出谢书秋口中的调侃,有气无力地过去拎了只虾,剥了吃了,解释:“卫生间没浴液了,我想去另个卫生间找来着。”
谢书秋“哦”了声,把虾放餐桌上,进主卧的衣柜里拿了瓶新的递给他。
晁弈已经接受这个出糗的事实了,麻木地接过浴液,把它放在了壁龛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