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宁锦缎华服,腰饰流苏,负手而行,身后依次排开四个花容月貌的小丫头紧紧跟着,个个也都是倾城姿色,体貌端庄却气质各异。而街上的考生看到这人无不是投来鄙视嗤笑还有羡慕之意。
“这不是那纪家的败家子儿吗,一身唱戏的行头什么都不带,也是赶考?”
“纪家是大家,考不上当然也要装装门面,话说真是可惜那几位绝代佳人,恐怕早已遭纨绔毒手!我见犹怜!”
“考试还要带红颜同行,此子实在有辱风雅!”
很多人仗着人多,唾沫四溅数落着纪宁,可也难掩一份痛惜和羡慕。这是自内心的,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可即便有那本钱他们也本能地不愿和纨绔为伍。只能将其化为悲愤加倍斥责。
纪宁听着旁人的指指点点也不恼怒,心中颇为不屑:“我好不容易重生在富人家中,这些东西自然要享受一番,衣服要穿就穿最好的,丫鬟要带就带最漂亮的!这叫物尽其用,善哉智栽!这些个穷酸书生,满嘴喷粪,不能动摇我的初心!”
于是纪宁就像个过街老鼠一样走完了全程,终于抵达了考场。四个丫头虽然平时上街也习惯了,但一路上人太多脸也有些挂不住了。
其中一个最害羞胆小的丫头唤作羞花,娇滴滴地递给纪宁一个包袱后,轻声道:“少爷,我们几个就在外面等你考完出来,你快进去吧,外面人多。。。”
纪宁看羞花一脸红霞隐隐,也是玩心一起,揪了揪丫头的小脸道:“人多怎么了?人多,少爷我才能鹤立鸡群,展露峥嵘啊。。。”羞花慌忙闪躲,小脸已经通红不敢说话,那模样惹得旁边三个丫头也不忍偷笑起来。这一幕看着其他考生眼里,自然又是一番摇头叹息:何等地有辱斯文啊。。。
门口的士兵开始挨个检查考生的工具,轮到纪宁时,士兵也傻了,那一口袋除了方巾和一小壶水,竟然全是漆黑的小木炭,这纪家少爷是没吃药还是药吃多了?知道考不过干脆铁了心来捣乱?
士兵询问纪宁这东西拿来干嘛,纪宁一口咬定这是他作画的灵感源泉,必须要有。
对于这著名的公子哥,士兵也无可奈何,反正纪宁身上也没有违规的东西。
文修考试都是有圣地四祖的先灵之威感应,几位当世半圣亲自坐镇圣地,监察天下,舞弊之人是万万不可能逃过圣目。所以士兵又检查了下纪宁的准考文牒,就直接让他进去了。
画院的考房是东南西北四边相连,每边是一排小隔间,方向都朝着中间的一个大院子,让纪宁感觉像是打麻将一样。
纪宁按照准考文牒找到自己所在的隔间,立面仅仅一桌一椅,桌面很宽敞足有一丈宽,摆着笔墨纸砚和一个小格盘,盘子里装着朱砂赭石等各色颜料。
这些东西其实都是为寒门子弟准备。因为对于画画来说,颜料和墨汁的消耗很恐怖,一些贫苦的考生能学至参考已经很不易,文修考试为国为天下选圣贤才人,这点方便考场自然要提供。
当然因为手感等原因,除了画纸考场也允许自带画具。而为了公平,考场内考生自己携带的画具即使非凡物,也受到圣地先灵压制,不会有特殊的效果,对考试的结果并无影响。
这时,考房庭院中忽然施施然走来一位女子,女子穿着舒雅,却是明眸皓齿,颦笑间楚楚动人,不少考生都看的有些呆。
随后一道中年声音如洪钟传来,整个考房清晰可闻:“本次考题,画出院中女子,画成将以神,韵,形,色,四项进行评定,综合等级为此题最终成绩!”
人物画力求人物个性刻画得逼真传神,气韵生动、形神兼备。而人物的一动一行都对神韵有极大的变化影响,所以人物画又称“传神”,是绘画中较难的一类了。
开口令下,四周窸窸窣窣,考生瞬间化身圣贤,视美人如泥塑,奋笔疾书。
而纪宁瞧瞧桌上的东西,却是撇了撇嘴。
“画人?那更好不过了!就半身像吧。。。”
把笔墨颜料撇到一旁,不紧不慢地抬上自己的包裹,纪宁搓搓手鉴宝似的小心打开,露出里面一截一截黢黑的木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