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天之后,梁临风选择了周五到报社办理离职手续。
她去的时候人不多,早就准备好的辞职报告交给刘莉之后,她也二话不说就批准了。
正常的离职当然还有个缓冲和交接工作的时间,但她是这样走的,所有所有的步骤就都省略了。
又去社长那里签了字,再到人事那里提上自己的档案,她从此后就再也不是《新商报》的一员了。
说不感慨是不可能的,走出报社大楼的那一刹那,下午的阳光照在她的头上,那微微灼烧的感觉有些不真实。
当她的眼睛适应了外面的亮度,出现在视野里的人让她有些意外,是董玲。
神色不是很自然,董玲开口问她:“能到附近一起坐一下吗?”
两周不见,董玲似乎比她印象中黑瘦了一些,精神也没以往那么好了,梁临风犹豫了一下,点头说:“好。”
董玲挑的是两个人以前喜欢在午饭后来坐一下的那间咖啡厅,坐下后她也没再说虚套的话:“临风,对不起,那些照片是我发的。”
缓了口气,她带了点急切:“刘莉准备裁员,她觉得杜威给现在这批记者的待遇太好了,所以要裁掉一部分重新招工资不高的新人。以现在采访部的人员比例的话,资历相当能力相当的只有我们两个。临风,我和大刘快要结婚了,我们要贷款买房子,我不能在这个时候丢了工作!”
杯中的拿铁没有入口,梁临风却觉得嘴里已经开始发苦了:“所以我就可以丢了工作,对吗?”
董玲愣了一下,马上又绷紧了下颌:“临风,你没有生存的压力……舒桐可以给你很好的物质条件,你跟我不一样,这个工作对你来说也许只是一个消遣,对我来说却是安生立命的所在。”
已经到了最后了,梁临风却突然想起那些熬夜赶稿子的日子,那些跟着杜威在这个城市的各个角落奔忙的日子。还有那次她躲过保安,偷偷进到那家工厂的废水间,拍下至关重要的证据的情景。所有的时光,如在眼前。
原来她所有的努力,在别人看来也不过就是一种消遣。
没再说话,她拿起包来准备走的时候,董玲叫住她,眼中分明是愧疚和期盼:“临风,我们以后还是朋友好吗?”
一言不发地转身离开,梁临风再没有看她。
不是所有的理由都值得原谅,有些伤害一旦形成,就再没有愈合的机会。
告别了董玲之后,梁临风还去看了另一个人,正在家做复健的杜威。
他前段时间早就出院,却一扫以往工作狂人的形象,一直赖在家里以复健的名义偷懒。
梁临风去的时候,正赶上他大汗淋漓地在自家的小庭院里跳绳,旁边还有抱胸观看,不时对他叱骂上两句,一幅女王派头的任晴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