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观天。
听着林五娘的转述,江嘉鱼摸了摸鼻子,觉得有被内涵到呢。
如此一来,七夕当天,三人梳妆打扮准备赴宴。
欣赏了会儿铜镜里实属仙女本仙的漂亮脸蛋,江嘉鱼要求梳双螺髻,就是把头发分成两股盘叠在两侧。
桔梗愣了下,双螺髻是未及笄的小姑娘家常打扮,可郡君即将及笄,又是来西都之后第一次外出交际,岂能如此随便。
桔梗不解,人老成精的贺嬷嬷转眼已经明白小主子的用意,江家已经覆灭,林家在西都比上不足比下有余,过分的美貌未必全是福气。贺嬷嬷的心揪成一团,武安公战功彪炳江家军威震四海,小郡君本不该如此委屈藏拙。
心疼不已的贺嬷嬷忍着酸涩道:“就按郡君说的梳吧。”
江嘉鱼刚收拾停当,林五娘就到了,三人约好在沁梅院集合。
显然被精心打扮过的林五娘惊讶:“咦,你怎么这幅打扮?”
“不好看吗?”江嘉鱼张开衣袖。
“当然好看,你就是穿破布都好看啊。”林五娘歪了歪脑袋,“可和平时差不多啊,看着还更小了点似的。”
“我本来就小嘛。”江嘉鱼理直气壮,十五岁,本就是个小丫头。
林五娘咯咯咯笑。
说笑间,服容精致的林四娘来了,看见江嘉鱼,她目光闪了闪,并未多言。
姐妹三人共乘一车,林予礼骑马走在前面,一行人前往李府。
李府门前冠盖云集,车水马龙,纵然有仆役居中调度,门前这一段路还是堵住了,以龟速慢腾腾往前挪。
“我算是见识到了什么叫客似云来。”掀起帘子往外看的林五娘笑着打趣。
江嘉鱼笑了笑,这大概就是权势吧,忽见贺嬷嬷脸色不对地走来,便以目询问。
贺嬷嬷停在窗外,低声对车厢内三位小主子道:“二姑娘三姑娘在后面第四辆马车上。”
林五娘不可思议:“她们又想跟着混进李府!”
江嘉鱼诧异:“又?”
林五娘愤愤不平:“就二娘那德行,哪家姑娘愿意跟她往来。太婆就要我们带着她出门,可她老是犯蠢连累我们也丢人,几次后我们就不愿意带她了。她就开始偷偷跟在我们后面,在外面,我们总不能把她赶回去。”
江嘉鱼表示涨了见识,居然还能这样。
马背上的林予礼皱了皱眉头,事已至此,把林二娘林三娘送回府不现实,以二娘眼中只有私利全无大局的脾气,她绝对会不管不顾地闹起来,她不怕丢人,林家却怕。
林予礼打发小厮青松叮嘱三个妹妹,主要是五娘:“让姑娘们别跟二姑娘争论,有什么事,回府了再说。”
对着传话的青松,林五娘不甘不愿道:“大哥放心,她不要脸面,我要。她不就是拿捏着这点才敢跟上来,真真是可恶!”
果不其然,江嘉鱼三人刚下马车,脚都还没站稳,动作神速的林二娘林三娘已经站在马车旁,彷佛她们就是一块来的。
江嘉鱼被林二娘那满身首饰晃得眼晕,满满当当,就是三头六臂都能装扮过来。一般人这样也就是暴发户了点,偏偏林二娘和小耿氏共用一张脸,唯一的区别就是林二娘稍微瘦一点,但是瘦得也有限。这般装扮到了头发丝,用力过猛之下,更显出她容丑貌陋。
说来林叔政也是三兄弟里长相最差的,林伯远虽然已经胖成弥勒佛,可看五官,年轻的时候绝对是一枚帅哥。再想想老耿氏大耿氏的相貌,只能说,耿家人的基因真不咋地,还一代比一代丑。幸好临川侯没遗传到,更没遗传给原主。
林三娘尴尬地朝三人笑了笑,她不想来讨嫌,可林二娘又想来李家又怕来了落单尴尬一定要拉上她作陪。
林五娘到底意难平,故意压低了声音道:“李姑娘只请了我们,二姐不请自来不好吧?”
林二娘朝林五娘倨傲抬起下巴,头上金步摇跟着打晃:“你们两个庶出的都能来,我贵为嫡枝嫡女凭什么不能来。”
“一天到晚嫡啊庶啊,你也就只有这点可以显摆了,”林五娘反唇相讥,“可惜出身不是万能的,本事最要紧。我阿耶虽是庶出,可凭真刀真枪立下功绩,如今是四品武官。四姐姐虽是庶出,可精明强干,贤名在外。不像有些人,嫡出又如何,还不是碌碌无为一无是处,只能死抓着出身傲人。”
林二娘气到手抖:“你敢——”
“别说了,外人看过来了。”江嘉鱼打断声音越来越高亢的林二娘。
一听外人,林二娘赶紧闭上嘴,又恶狠狠剜了江嘉鱼一眼。
江嘉鱼简直莫名其妙,怎么会有这么不识好歹的人!她可算是知道素来宽厚的五娘为何对林二娘那么刻薄了,现在她都想刻薄两句出出气。
林三娘倒知林二娘的心思,二娘自己长得不堪入目,就见不得人比她好看,为了少受点磋磨,她只能往丑里打扮自己。可三房外的姐妹岂会怕她,今天这样的场合,更是一个赛一个的精心打扮,两相对比,美的愈美丑的愈丑,二娘可不得嫉妒到变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