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梅树用他惨绝人寰的亲身经历告诉大家,不只动物妖精无法靠近皇宫,植物妖精也无法靠近皇宫,这皇宫还是有点东西的。
江嘉鱼遗憾,存在这么一个监控盲点,令她莫名不安。
比她更不安的是窦凤仙,万万没想到窦凤澜这么豁得出去,竟然买通了皇帝身边的陈太监混进行宫,不要脸的东西,皇帝可是她表叔,比她亲爹年纪都大。
窦夫人紧张不安地捏着手帕,面上愁云密布:“凤澜入了宫,初封就是美人,可见皇上对她有几分宠爱在。待她得了势,岂会轻饶你。我之前就与你说过,做人留一线,何必把事情做得太绝,要把她嫁给周飞鹏,你偏不听我的,眼下好了,逼得她狗急跳墙,跳出了名堂。”
她这女儿年轻气盛,做人做事都太绝,之前对陆洲是,现在对窦凤澜还是这样。因为陆洲,窦家抄家夺爵,男丁流放了大半。因为窦凤澜,谁知道会酿出何种恶果。
窦凤仙红唇轻扬,扯出嘲讽弧度:“不过区区一个美人,算什么名堂。她是为了躲周家的婚事才爬龙床,阿娘觉得丽嫔会傻傻地坐视她崛起。凤澜入了宫,头一个饶不了她的就是丽嫔,丽嫔正当宠,且够凤澜喝一壶的。凤澜想在丽嫔手下活命,就少不了用钱用人,这都得家里给她支持。她要是有点野心想往上爬,就需要朝堂上的势力,那就需要陆家的帮忙,而我是陆家未来的四夫人。所以,她能把我怎么样,她敢把我怎么样?”
窦夫人没窦凤仙那么盲目自信,她泼冷水:“你别把话说的太满,你能压她一头是因为陆江。可她要是有办法得了圣宠,她的地位就在你之上了,到时候别说家里甚至陆家都有可能为了拉拢她,就把你推出去平息她的怒火。”
窦凤仙一张俏脸渐渐发白,她意识到窦夫人这话未必没有可能,且有很大可能,只要窦凤澜真能在后宫站稳了阵脚,娘家夫家都有可能放弃她。
“现在知道怕了吧,你啊你。”窦夫人指了指栗栗危惧的窦凤仙,愁得直跺脚,“到时候别说你,就是你爹和你兄弟都得跟着吃挂落。”
窦凤仙握紧拳头,深吸一口气定了定心神:“阿娘急什么,好像她现在已经成了宠妃似的。后宫美人无数,哪个不是有颗七巧玲珑心。就窦凤澜那蠢东西,皇上不过是吃够了山珍海味贪新鲜罢了,过了新鲜劲,立刻就会抛之脑后,到时候我看她怎么死。倘若她真能混出个名堂来,那就是我命里合该有这一劫,我认了。”
“认什么认,你让这一大家子都跟着你去死吗?”窦夫人焦躁不安地在屋子里来回踱步,“为今之计,便是你尽快嫁入陆家,赶紧生下一儿半女,看在孩子的份上,陆家总要保你。”
提及婚事,窦凤仙脸色更加阴沉,一双眼泛着冷冷的光:“长幼有序,陆洲不娶,我如何进门。”
窦夫人脚步一定,目光闪烁不明地望着窦凤仙:“那就让你不得不进门。”
夜色寸寸笼罩大地,冬天的夜晚,虫鸣都销声匿迹,万籁俱寂。
悦耳银铃声轻轻在窗外响起,躺在床上的江嘉鱼摇了摇自己手里的银铃回应,外头的铃声便止了音。
江嘉鱼爬下床,裹上毛绒绒的狐裘披风走过去打开窗,公孙煜含笑的脸庞随之映入眼帘,她也笑起来。白天的约会被打断,那就晚上补起,毕竟他们可有四十多天没见了,这哪是异地恋,这都赶上异国恋了。
“你表哥回来后有没有说你?”公孙煜一直担忧到现在。
江嘉鱼慢悠悠摇头。
公孙煜手按在窗棂上,声音带着紧张:“那,那他有没有说我?”虽然他不觉得女儿家去赌坊怎么样,可林予礼一看就是重规矩那种人,万一因此对他有意见了怎么办?
江嘉鱼笑而不语。
公孙煜垮了脸。惴惴不安:“他说我了,说我什么了?”生怕未来大舅子成为拦路虎。
江嘉鱼绷不住笑出声:“没有,他还夸你来着,夸你对我好,让我好好跟你处。”
公孙煜喜出望外,脱口而出:“表哥就是有眼光。”
江嘉鱼挑眉:“谁是你表哥?”
公孙煜嘿嘿笑,厚着脸皮道:“早晚是。”
江嘉鱼笑骂:“不要脸!”
“谢泽才不要脸,”谢泽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公孙煜不觉得江嘉鱼看不出来,那不如大大方方拿到台面上来说,还能上眼药,“我让他自重,他居然诅咒我们之间会出现意外。我看他就是心里不平衡,见不得我们好,便想搞破坏。”
“我们好着呢,不会给他任何搞破坏的机会,气死他。”江嘉鱼同仇敌忾,至于那话里有多少水分,不必追究。当对象吃醋时,绝对要和他一条战线,而不是搞辩论。
公孙煜笑逐颜开:“对,我们好好的,气到他跳脚。他婚事一次两次三次都出现意外,没准就
是因为女方看清了他的真面目,故意为之。”
这多多少少有点受害者有罪论了,可情敌之间嘛,江嘉鱼懂,她点头:“真没准。”
公孙煜满意了,眉眼间透着得逞后的小快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