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孙煜苦了脸,觉得她肯定还在生自己气,真恨不得打自己一嘴巴,怎么就说话不过脑子得罪了人,想继续解释更怕惹她烦,只好按下懊恼先说其他。
“我就是想告诉你,我现在白天去军营跟着将士训练,晚上跟我阿耶学习兵法,等学的差不多了我就以武出仕,我会向你证明不靠父母靠我自己,我也能保护你。”公孙煜红了脸认真看着江嘉鱼,“我那天在寒山寺说的话都是真心的,不是戏言。”
公孙煜眼里充满真诚和爱意,说实话江嘉鱼有一点被感动到,少年人热忱炽烈的感情,直白到动人。
倘若他再大两岁,自己有崔善月那样的家世,她也许会考虑和他试一试,合则聚不合则散。可她没有那样的靠山,一旦开始接触,中途发现不合适,她并没有散的权利,她怎么可能把自己置于这样被动的局面。
江嘉鱼正色道:“小侯爷的厚爱恕我无福消受,因为我并不喜欢你。”
公孙煜却不以为意:“我知道,所以我在努力让你喜欢上我,反正你也没喜欢的人,你就给我个机会吧,也许你就喜欢上我了呢。”
江嘉鱼睁着眼睛说瞎话:“其实我有喜欢的人了。”
公孙煜拆穿江嘉鱼的谎言,神情带着点小得意:“我那天都听见了,你没有心上人!”
江嘉鱼:“……以后会有的,但不是你。”
公孙煜受伤,委屈巴巴又愤愤不平:“你都还没有,为什么就不能是我,你就这么看不上我。”
江嘉鱼静了静,反问:“多的是心悦小侯爷的姑娘,那些姑娘中不乏真心之人,也在努力靠近你,你为何不选?”
公孙煜瞬间哑口无言,他不喜欢那些姑娘,就像她不喜欢自己一样,无关真心与努力,不喜欢就是不喜欢。
公孙煜懂了,然后整个人都难过起来,意气风发的少年郎骤然失去神采,透出落寞迷茫。
江嘉鱼垂下视线,转身离开,走出一段路后,听见从背后传来的急促脚步声。
飞奔赶来的公孙煜停在江嘉鱼三步外,整个人又恢复了神采湛然,彷佛刚才的失落只是错觉。
少年人的眼神干净又明亮,带着一往无前的决心。
“我不喜欢她们,因为她们谁也没有我的心真,更没我努力,我是不会放弃的。”阿耶等了阿娘二十年才得偿所愿,他可是连二十天都没到,他还有两个月,两年,甚至二十年的时间。
江嘉鱼不由怔住,静静望着眼前耀眼如阳的少年郎,嘴角微动正要开口。
公孙煜双手捂住耳朵,开始耍赖:“我不听,你肯定又要打消我的念头,我嘴巴笨说不过你,所以我不听。”
他眉开眼笑,眼底都是狡黠:“你慢慢玩,我先走了。”
然后,他又一阵风似地刮走了,留下哭笑不得的江嘉鱼站在原地。
憋了半天的桔梗终于等来开口的机会:“郡君果然是哄我们的,之前还告诉婢子和嬷嬷,您会好好考虑小侯爷,您就这样考虑?”
“我考虑过了,不合适。”江嘉鱼诚实道,反正解除婚约已经板上钉钉,只等林予礼脑袋上的伤彻底痊愈,就找个合适的时机对外宣布,不怕她们再碎碎念让她抓着林予礼不放手。
桔梗俨然是铁杆公孙党了:“郡君发现没,小侯爷比上次见的时候明显黑了一圈,显然去军营是认真的而不是嘴上说说,小侯爷愿意为了您去军营吃苦受罪,可见真心。”
心累的江嘉鱼轻叹:“傻丫头,感情这回事哪有你想的这么简单公平,真心不一定就能换回真情。”
桔梗不解,付出真心,得到真情,这难道不是顺理成章的事情,何以就不一定了?她小小声抗议:“凭什么啊?”
这就是爱情的哲学了,江嘉鱼其实也不是很懂,她一母胎单身,所有理论知识都来自于网络。
江嘉鱼故作高深地拍了拍桔梗的肩膀:“等你遇上了你就知道了。”话音刚落,发现了站在假山旁的崔劭。
江嘉鱼眼神骤然明亮,环视一圈一根猫毛都没发现,目光瞬间又暗淡下去。
崔劭入鬓剑眉皱得更紧。
少男少女,嬉戏玩笑,本该是十分赏心悦目的画面,然而其中一位是几天之前主动要求解除婚约的江嘉鱼,这一幕顿时变得意味深长。
没胆子直接问崔劭猫在哪儿的江嘉鱼选择遥遥笑一下当做打招呼就准备离开,她还是继续撞大运去吧,撞不到起码她努力过了,回去能向梅大爷交代。
不妨崔劭走了过来,江嘉鱼纳闷,待崔劭走近后,略略一福:“崔少卿。”
崔劭还礼,面色平静,声音却带上几分重量:“江郡君,你和文长尚未解除婚约,一些事谨慎些为好,免得落人口舌。”
江嘉鱼愣了愣才反应过来,他喵的,这家伙什么意思?